徒駭河流域的故事:鎖龍白玉石,水淹太平軍
大地上,河流是所有生命中最偉大、最神奇的存在。
每一條河流的存在都是人類文明與自然地景相互作用的具體呈現,它孕育了古老的文明,留下了古老的文化遺產。
千百年來,人類沿河而居,賴河而生,與河流結下了深刻的感情,並漸漸發展出各具特色的大河文明。航行在大河流域的文明裡,就像航行在人類創造的奇蹟裡,神幻不可測。
徒駭河就是人類歷史長空中耀眼的一顆明星,它發源於內陸,蜿蜒流入大海,孕育出中華4000餘年的璀璨文明。
徒駭河前身為古漯川,是古黃河的一支,還是禹疏九河之一。據《爾雅·釋水》記載,九河是徒駭、太史、馬頰、覆鬴、胡蘇、簡、絮、鉤盤、鬲津。這九條河都分布在魯西北和魯北一帶,至今大部分河道依然存在。
徒駭河之名由來還蘊含著一段神奇的傳說,史載「徒駭者,禹疏九河,用工極眾,故人徒驚駭也」,因而命名徒駭。
發生在徒駭河流域的故事一代代傳承,講述的不僅是曲折的情節和深厚的文化內涵,更重要的是寄託著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和熱愛。
德州禹城市有一個唐王收服王彥章的故事。王彥章是唐將朱溫手下的一員大將。在朱溫還沒有投唐之前,他們和唐將李克用一直交戰不斷。後來,朱溫被李克用納降,可王彥章誓死不降,就在徒駭河沿岸的水圍寺隱藏了下來。多年來,他一直是暗出隱居,所以人們稱他為「水賊」。
唐朝元帥李克用得知王彥章在此居住,便親自掛帥帶兵前來捉拿。在水圍寺附近安營紮寨。兩兵交戰,王彥章手舞鐵棍一連勝了唐的六員大將。這時,氣惱了李克用的第十三太保李存孝。
李存孝雖長得面黃骨瘦,但他鋼筋鐵骨,力大無比,手使一條一百六十斤重的大鐵棍,揮棍如飛,無人能敵。交戰中他抓住王彥章腳腕子,單手舉過頭頂,想立即將王彥章摔死在河岸上。
王彥章此人極其精乖,便向李存孝哀告說:「你把我摔死在旱地上,留個囫圇屍首吧,可千萬別把我投到水裡淹死叫魚吃了,來生難以轉世。」李存孝此人有勇無謀,而且餘氣未消,心想:你不讓扔到水裡去,我就偏把你扔到水裡淹死,看你還囂張吧!
王彥章被扔進水中露出頭來大笑著說:「你這個笨蛋,你不知道我外號叫『水賊』嗎?」這一說,李存孝才恍然大悟,回過神來,直後悔不該把他扔進水裡,放了他一條生路。
王彥章正在得意逃生之時,元帥李克用早已在葦河兩岸布下重兵,撒下大網。王彥章在水下正逃之際,一頭撞在網上,岸上的兵卒一見網動,數百人急忙收網,把「水賊」王彥章從水底拉上了河岸。
在元帥李克用的好言相勸下,王彥章心悅誠服,跪下投誠,成了李克用手下的一名戰將。
德州禹城市還流傳這一個鎖龍白玉石的故事。宋朝末年,粱橋村有一男孩,名叫梁玉安。這孩子生性耿直,心地善良。父親早已亡故,就是娘兒倆過日子。
粱玉安十六歲那年夏天的一天上午,他到徒駭河去捕魚,撈到一塊「鎖龍白玉石」。後來,這塊「神石」幫助當地躲過大澇之年,完成使命,就給了粱玉安一袋抗旱、抗澇、耐鹽鹼的谷種。
從那以後,梁玉安和眾鄉親每年春天種,秋天收。不幾年,全縣都種上了這種穀子,收穫多,米又好。從此,人們都過上了好日子。
徒駭河與水淹太平軍的故事則是流傳在茌平、高唐的一個故事。1855年3月17日夜,太平天國地官正丞相李開芳率領太平北伐軍由高唐城東門突圍後,拂曉時撤至高唐東南約五十裡的茌平縣馮官屯。
當時的太平北伐軍所剩也就是500餘人,而且清軍大將僧格林沁的上萬清軍隨即追殺而來,但太平軍卻固守寨牆之內頑強抵抗,以致堅持到兩個月後的5月31日,才因大水淹了馮官屯,李開芳不得不詐降而出,直至6月11日在北京凌遲處死,至此太平北伐軍最終以失敗告終。
當年太平軍在屯內是如何以少勝多抵抗清軍的呢?原來太平軍在屯內挖掘了縱橫交錯的壕溝、地道和地窖,待敵人進至鳥槍射程以內時,通過工事射孔開槍射擊,清軍始終無法攻入屯內。
清軍大將僧格林沁見久攻不下,決定採用施大廚提供的水灌法,找來地方官四處尋民夫,開挖從聊城三孔橋至馮官屯太平橋的新河,一天給這些人發三百文工錢,晝夜不停。
1855年4月19日河水到了馮官屯,僧格林沁第二天就徵集民夫兩三千人,用水車巴鬥向圍牆內晝夜不停地灌水,溝滿壕平後大水很快溢漫屯內。李開芳沒想到曾格林沁會有這一招,由於大水突湧,不僅把太平軍在營內的地道灌塌淹死多人,營中炸藥也被水浸溼成了廢物。
華北民眾抗日第一戰——南鎮阻擊戰、坡裡暴動為魯西地區的武裝革命鬥爭播下了火種……在徒駭河岸邊,除了有象徵歷史的青色,還有熠熠生輝的紅色文化。近代的徒駭河講述的不僅是一部不屈不撓、保家衛國的熱血史,更是一部追求民主自由的紅色革命鬥爭史。
所有的這些歷史,匯聚於一點,就是中華民族強大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原市文物研究室主任、研究員陳昆麟介紹說,發生在徒駭河流域的故事一代代傳承,講述的不僅是曲折的情節和深厚的文化內涵,更重要的是寄託著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和熱愛。孫克峰 夏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