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大學吳國盛:這一學科將影響中國人對科學的理解,卻只有幾所...

2020-12-03 混沌大學

近年來,針對現代社會的多元化,中國的部分高等院校陸續做出了一些教育改革,將通識教育帶進大眾視野範圍內,力求為受教育者提供通行於不同人群、學科之間的知識和價值觀。

但到底什麼是通識教育,這個看上去陌生的概念到底跟科學、人文有什麼關係?

授課老師:清華大學科學史系教授、創系主任 吳國盛

文理互相嘲笑的歷史

眾所周知,中國的高等教育模式引自西方。

19世紀開始,西方科學進入專業化、職業化、專門化時期,科技實力及綜合國力大幅度上升。彼時受外強侵擾,自洋務運動開始至京師大學堂再到民國,中國引進西方教育的主要動機為「師夷長技以制夷」,也即引進西方的一整套工業技術,增強國家實力。

從那時起,中國的高等教育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都傾向於專業教育,各種各樣的專科學校林立,專業教育、專科教育、專才教育也為中國人所熟知。

時至今日,整個中國高等教育的架構也通常都表現為專業教育。「你上什麼大學,學的什麼專業」這樣的問題,基本就是把專業教育等同於高等教育的表現。所謂「術業有專攻」,中國人普遍認同這個觀點:得有一門好手藝,才能養家餬口

那麼,何謂「通識教育」,為什麼現在高等教育又提倡通識教育?

簡單來說,通識教育是一種教育模式,如果說專業教育是培養專門人才,那麼通識教育的目的就在於培養既能獨立思考又能對不同學科有所認知,同時具備閱讀、理解和寫作能力以及批判性思維的全面發展的人。

實際上,19世紀以前,中西方的教育都屬於通識教育。比如,牛頓是物理學家,也是數學家、天文學家;中國傳統文史哲是一家,儒家學問也原本就是通人之學,講究「通天、通地、通人」三才貫通。

經歷19世紀專業化發展後,西方人發覺,只通一行往往會造成眼界狹窄,專業化到了一定程度,不同知識背景、教育背景的人,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就會產生巨大差異,容易造成社會分裂,很難達成一個社會共識。

比如,20世紀50年代,英國學者查爾斯·帕希·斯諾在劍橋大學發表了一個著名的演講,首次深刻提出科學文化和人文文化的分歧和衝突,並指出這兩種相互對立的文化,一方是文學知識分子,一方是科學家,尤其以物理學家最有代表性。

斯諾說,這兩個群體互相不理解、不交往、瞧不起甚至發起攻擊,導致了「文學知識分子嘲笑科學家沒讀過莎士比亞,科學家嘲笑文學知識分子不懂熱力學第二定律」的文化危機,最終會造成人類文明價值的分裂。在這個背景下,西方社會陸續出現對通識教育的呼籲,並於20世紀四五十年代就開始有所動作。

中國教育方面,在教育家蔡元培等人的努力下,當時的民國政府在1912年取消了從西方學來的中學文理分科,實行通識教育;到了20世紀50年代,中國教育又效仿蘇聯,回到專業教育模式;當前,通識教育再度被喚醒。

縱觀中西教育模式的發展可以發現,整個人類文明是一個從通識到專業化發展的趨勢。在這個趨勢過程中,各種毛病陸續暴露出來,最終落腳到與時俱進的教育變革上去:培養全面發展的人,而不只是培養人才

呼籲知識融合

19世紀科學的分科化、職業化、技術化和力量化帶來知識分裂和共同價值的缺失,讓不少科學家呼籲倡導知識融合。

比如英國的休厄爾、法國的孔德、德國的奧斯瓦爾德等,他們都是科學家兼哲學家,其哲學特點就是要捍衛人類知識的統一性,認為無論是數學、物理還是化學,不同的知識都是在揭示世界的真理,可以統一起來構造一個統一的世界觀

但專門的學科很難達成這種共識。於是,這些呼籲知識融合的科學家們發現,通過歷史的方式可以解決這個問題——19世紀後期,一門研究科學史的學科興起,科學家們希望這門學科能在科學和人文、文科和理科之間架起橋梁,產生溝通。

這樣溝通文理的理想持續到20世紀,一個劃時代的人物出現——喬治·薩頓。薩頓是比利時人,後來到了美國開創科學史這一學科。他的思想是新人文主義。在他看來,人類進步的歷史主要是通過科學來體現,因為人類別的文化門類都沒有明顯的進步特徵

比如藝術,很難說後面的藝術家就比前面的高明,也很難說印象派比古典派更高明,因為藝術本身是一個高峰接著一個高峰,沒有進步退步之說;但科學是存在進步的,後面的科學家總是比前人懂得多。當然不是懂得多就更偉大,但在科學知識領域,後來者總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所以科學是有進步意義的。

從這個角度出發,科學是一個最能弘揚人性的學科,所以薩頓提倡新人文主義。所謂新人文主義就是以科學為核心的人文主義,或者叫科學人文主義,要溝通科學和人文,在科學中發現人性。因此,科學史就不能是專科史,而應是科學通史,專門研究某一技術性很強的學科歷史並不能夠完成這個目標。

薩頓的觀點得到了一些人的認同。最典型的要數哈佛大學第23任校長柯南特。在柯南特的支持下,當時在哈佛任教的薩頓於1936年就開辦博士招生,1940年專門為薩頓設置了科學史教席;1945年,柯南特校長推動出版了一本名為《自由社會中的通識教育》的書,成為西方通識教育的綱領性文獻;到了1950年底,柯南特親自開設科學史課;1966年,哈佛大學建立科學史系。

在擔任哈佛校長的20年裡,柯南特策劃推進了著名的教育改革綱領,倡導推進通識教育改革,同時也推動了哈佛科學史學科的發展。今天的哈佛之所以能在科學史學科上首屈一指,與此有莫大的關係。

當然,也有在創建科學史系方面走在哈佛大學前面的,比如威斯康星大學。1941年,公立大學威斯康星建立了美國第一個科學史系。為什麼威斯康星成了「第一個吃螃蟹的」?因為它認為,公立大學不光要培養專家、培養學術精英,更要培養知識視野廣博又通透的、合格的公民,而威斯康星作為公立大學,應該為培養合格的公民作出表率和貢獻。

從以上案例不難看出,科學史這個學科自誕生起,就是與溝通科學人文的教育理想、與通識教育的理想綁定在一起的,通識教育和科學史之間存在著千絲萬縷的內在聯繫。

國內科學史緣何缺位?

提及通識教育,就不能不談到經典閱讀。經典閱讀被認為是通識教育的重要方法,因為經典是人類文明的精華,閱讀經典有助於提高理解能力。

但是中國人閱讀經典,往往是《論語》、老子、莊子等著作,西方閱讀經典也常常是《荷馬史詩》這一類的。你會發現,很少有人談到《徐霞客遊記》、《幾何原本》、《天球運行論》、《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等這些科學經典。

難道科學經典不值得讀?當然不是。這樣偉大的著作之所以沒有人讀,有兩個原因:一是難以讀懂,二是這些經典的中心思想已經滲透到教科書中,以更有條理、更簡化的方式進入我們的認知,所以只是學科學的話,沒有必要從讀經典開始。

那麼,科學經典本身還要不要讀?當然要。讀科學經典的目的不是為了學科學知識,而是為了體會創造的偉大瞬間、學習科學精神和科學方法。至於讀不懂的問題,人文經典也有這個問題。解決的辦法是,請老師帶著讀。

問題就在於,我們的文史哲學科培養了一代又一代傑出的人文經典解說能手,但理科院系沒有培養這樣的人才來教科學經典的閱讀。換句話說,為什麼中國的科學經典閱讀會缺席?因為缺乏科學史老師。為什麼缺少科學史老師?因為中國科學史學科缺位。

當前,國內綜合大學逐步走向通識教育漸成共識,排名前9的高等院校中,有5所都屬於通識教育聯盟,設立有通識教育學院。比如清華有新雅學院,北大有元培學院,復旦有復旦學院,浙大有求是學院,南大有匡亞明學院。

但是,這些國內最著名的5所綜合大學中,只有北大和清華有科學史系,而且還是近兩年才建立起來的——清華大學科學史系是2017年建立的,北大的科學史系是2018年建立的。復旦、浙大、南大則根本沒有科學史學科,其中,浙大以前有科學史專業,但在2016年撤銷了。

這是一個有意思的現象。為什麼中國知名的綜合大學不僅沒有科學史系,而且還把本來有的科學史學科給撤銷了?

這與中國科學史學科本身的發展有關:

其一,與西方建立科學史是為溝通文理、促進學科溝通不同,中國的科學史學科發展的動機始於愛國主義。

彼時,中國社會處於積貧積弱狀態,人們急需弘揚中國歷史上偉大的成就來提振士氣、振奮民眾精神,所以中國科學史家的主要研究力量並非面向現代科學,而是面向中國古代科技史

中國古代科技史的研究者們就只能按照數學史、物理學史、天文學史、化學式、生物學史這種現代學科分類的方法進行研究,這就形成了今日「專科治史」的局面。

其二,科學史這種本來應該在通識教育、在科學人文教育中發揮巨大作用的學科,在中國並未發揮真正作用。

中國科技史非常細分,比如紡織、陶瓷、絲綢、建築、數學、物理、化學,「專科治史」的模式沒有辦法讓公眾真正了解科學的由來、科學與社會的關係、科學的文化由來,進而又導致學科史越做越狹隘。

我國目前設立有12個科學史的博士點(具體如下):

可以看出,越是早期,專科史特徵越明顯。到我們清華這兒不同了,能感覺出它在有意識地反對專科治史,恢復科學史溝通兩種文化的功能,推進通識教育。

但科學史在我們國家整體缺位的後果還是已經造成了。具體表現為以下幾個方面:

一、對西方科學史研究嚴重不足,在很多常識性問題上出錯。比如,很多人都搞不清楚:到底誰因為哥白尼日心說被燒死了?哥白尼、伽利略?很多人可能一時都想不到是一位叫「布魯諾」的人。

二、在中國社會中,無論是學界還是公眾,對科學的理解都普遍存在欠缺

近代以來,我們中國人學科學是本著「急用先學」、「立竿見影」的態度,比較重視怎麼做科學,但對科學的理解嚴重不足、存在偏頗。科學史學科被忽視也有這個大背景。這樣一來,對科學的理解被耽擱,影響我們科技發展的後勁,影響整個中國社會的科學眼界。

比如,過去20年來,中國社會經常提到「弘揚科學精神」。但到底什麼是科學精神?幾乎是一人一個說法。就我個人經歷所見,從學術界到大學生再到普通公眾,很多人居然認為實事求是就是科學精神。但事實上,實事求是只是一個生活常識。把常識當科學,降低了科學的份量。這說明,中國社會對科學的理解存在巨大空缺。

三、科學史學科對新型科學文化建設貢獻甚微、對高校通識教育有心無力。如前所述,中國高校中科學史學科本身就不多,博士點也少,重點綜合大學的科學史系更少,所以從總體上來看,中國的科學史學科對整個通識教育的貢獻很有限。

在本科層面上大力開展科學史教育

在改善科學史缺位狀況的過程中,本科教育尤其需要高度重視。

科學史雖然跟數理化一樣都是一級學科,但它沒有本科教育,起點的定位就是做研究生教育。到目前為止,科學史也仍未列入教育部的本科專業目錄中。

但在發達國家,科學史的本科教育已經相對領先一大步。美國2017年就有7個科學史系,3個相關係,57個科學史的學位點,其中21個面向本科學位招生;但中國目前只有4個科學史系,博士點、碩士點加起來也就30個,本科則無一個學位點。中國高等教育體量龐大,在校學生眾多,但我們的科學史教育尤其是本科教育如此欠缺,令人心驚。

儘管中國科學技術的發展不斷與國際接軌,但在關於理解科學方面,與西方國家的水平差距仍然較大。西方不少國家甚至在小學、中學都有開授科學方法論,但中國至今都沒有「科學方法論」這一門課。很多受過高等教育的理科學生一旦離開本專業後,都基本喪失了科學的思維能力,遑論接觸科學思維訓練更少的文科生。

所以,我們希望發出三個呼籲:

一、將科學史作為全校本科生的通識選修課程。無論什麼專業,都有必要開展科學史教育,通過開設通識課程的方式,讓全體本科生都加入理解科學的「補課」活動之中;

二、國家應在政策和制度層面上發展科學史本科教育,把科學史正式納入本科專業之中;一些比較好的中學也可以引入科學史課程;

三、鼓勵綜合大學建立科學史系,以培養越來越多的科學史研究人才和教學人才,幫助整個中國社會儘快補上理解科學這門課。

值得慶幸的是,近些年中國的科學史學科也在發生微妙的趨勢轉變:

中國科學史慢慢從科學家的科學史向科學史家的科學史轉移;從過去單純的愛國主義教育動機向愛國主義+理解科學、創造新型科學文化轉變;一些科學史博士畢業後,專業從事科學史教育;不斷加大對西方科學史的研究;未來由研究生教育向本科教育擴展。總而言之,科學史這個學科的自主性越來越強

當前,中國社會發展正值轉型升級關鍵期,迫切需要理解科學,這也是通識教育的一個重要方面。科學史可以為中國的美好未來做出自己獨特的貢獻。

內容來源:本課程筆記來自文理學院4月9號晚的直播課程,原課程標題為《科學史與通識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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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根據混沌大學相關直播課程內容整理而成,部分內容有刪減。轉載請聯繫授權。撰稿:柚子,版式:Braden 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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