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網際網路無處不在,感覺它一直存在於我們的生活中,須臾不可或缺。其實,從1994年4月20日中國全功能接入國際網際網路算起,中國網際網路才20年。「我與網際網路」這個題目讓我們回望來路,審視當下,最重要的是展望未來。
目前,「網際網路焦慮」和「生存力恐慌」普遍存在於各行各業,這種「焦慮」和「恐慌」大都源於被強大的網際網路嚇得不能思考,就像癌症患者,三分之一是被嚇死的,三分之一是被治死的,只有三分之一是真正因病而死。因此才出現了「報業未死報人先死」的慘烈,究其原因,哀莫大於心死,是自己先亂了陣腳。
早期的網際網路使用者有一個大前提,上網一定要有電腦。我的第一臺電腦是一個朋友送的,2001年的時候,他要去北京發展,就將自己使用的一臺電腦送我。之前雖然接觸過網際網路,只是不怎麼頻繁,主要是用來發個郵件什麼的,打字都是眼睛盯著鍵盤一個指頭亂飛,很不順溜。
自從有了一臺個人電腦之後,我就開始了自己真正的網際網路生活。經過這麼多年的使用和觀察,我覺得網際網路是個好東西,技術進步總是讓艱難的技巧變得簡單易學,從而使普通人能力倍增,它使聰明的人更聰明,也讓盲從的人更盲從。
對於網際網路,因其媒體屬性,最早讓傳統媒體感到氣短胸悶。和網際網路的較量,傳統媒體的狀態可以用義大利著名哲學家翁貝託·埃科的話來描述:「我們往往在大勢已定、無可更改時才遲遲進場,卻又在勝敗未分的混沌中提早離席。」謝天謝地,人不能踏入同一條河流,但是犯同一種錯誤。有傳統媒體的前車之鑑,以商場為代表的實體店、以網點布局廣泛而自豪的銀行,也都和曾經的紙媒一樣,被網際網路的工具屬性逼壓得很窘迫。還有人,黨政機關、企業團體的從業人員,都被網際網路搞得很難過,套用小學生造句:「我家門前有條河很難過」,我們眼前的這張網很難過。
對於網際網路和傳統媒體,我有以下五種判斷。
報紙正走出「微笑曲線」
在網際網路的影響之下,我們的紙媒正在走出一條「微笑曲線」。這條曲線是從紙媒誕生時候開始,讀者的對象都是「高大上」,到後來報紙進入大眾化時代,現在我們正在走出一個往上翹的過程。這條「微笑曲線」的軌跡就是我們從高端到大眾再重回高端,我們正處在紙媒「微笑曲線」的完形階段。
與此相對應,我們報紙的厚度也在變化,從最開始的薄報,到後來的厚報,現在我們又重回薄報時代。現在薄的是紙,厚的是內容,我們要做有厚度的薄報,讓讀者停留在一張報紙上的閱讀時間與厚報相當甚至超過。
一城至少留兩報
有人說,在網際網路幕天席地籠罩四野的時候,一城一報。這個觀點我只同意一半,如果說所有的報紙終將要凋亡,就像地球終歸要毀滅一樣,這個我同意。如果說一個城市只有一份報,我不同意,我同意有兩份報。
如果洪水滔天漫上來的時候,機關報肯定是存在的,但只有機關報是不夠的,最少還得有份市民報。一個人有兩種身份,第一個身份是單位人,第二個身份是市民。所以,黨委機關報是黨委在給它子彈「突突突」地在那裡打;另外一個就是市民報,是所有市民在供給子彈。一城兩報無論怎麼說,都能確立我們的職業自覺、自強和自信。
百萬級別與億級
我一直將網際網路和報紙做比對,我發現報紙和網絡之間用的數量詞不一樣。報紙一直在說「百萬級」,百萬讀者、百萬發行量。網絡呢,全是「億級」,用戶多少億人。中間隔著一個「千萬級」的寬廣地帶,只有極少數的紙媒能進入,日本《讀賣新聞》是世界上目前唯一單日發行量超過千萬份的報紙。
在網際網路映照下,我們一直稱為「大眾媒體」的報紙雜誌、廣播電視,顯得有點大言不慚。所謂的「大眾」,和網際網路比起來,從來沒有大眾過。
主陣地與主戰場
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說,「網際網路已經成為輿論鬥爭的主戰場」,「要把網上輿論工作作為宣傳思想工作的重中之重來抓。」這不僅讓我們明白了工作的重點,也深刻指明了我們未來的方向。
包括報紙雜誌、廣播電視在內的傳統媒體,一直被我們黨看作是黨的宣傳戰線的主陣地。大家別小看這兩個詞的變化,一個叫「主戰場」,一個叫「主陣地」。我的判斷是,現在紙質媒體和網際網路媒體之間形成一個大的錯位,主戰場上沒陣地,主陣地上沒敵人。現在絕大多數的傳統媒體,都是在對天放空炮,放空槍,敵人都到哪兒去了?都去了網際網路!
深圳晚報與網絡融合的理論依據,就是主戰場在哪裡,主陣地就應該在哪裡。敵人在哪裡,深圳晚報就要跟向哪裡,不是敵人在找我們,而是我們去找敵人,勇敢地擁抱新媒體,對網際網路敞開我們的懷抱。
手機時代或許有機會
美國加州某中學有個激勵學生的一句話:「如果你昨天的成績顯得很了不起,那就說明你今天做得不夠好。」紙媒現在成了個老姑娘,體量越長越胖,飯量越來越大,聲量卻越來越小。再不努力,人老珠黃,就成棄婦。或許一個變量的加入,就帶來巨大的轉機。電臺就是一個例子。曾經大家覺得電臺快「死」了,汽車時代的來臨,讓它成為強勢媒體,成為效益很好的媒體。現在,一個新的時代已經來臨——手機時代。人生可以有無數個起點,只要你還願意出發。同樣,紙媒可以有無數次崛起,只要我們願意行動。最先衰老的從來不是報紙,而是那股闖勁。我們應該心中裝滿理想,迎接手機時代。面對新世界,我們的精神世界首先不能荒蕪,尤其不能對我們從事的行業失去信心。或許一個新時代的誕生,能給紙媒帶來新生。
(作者為深圳晚報總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