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9年春天,氣候轉暖,河流中的冰層開始融化,樹枝也發出了嫩芽。人們脫去了厚厚的冬裝,盡情享受春天帶給他們的歡樂。但這一切都與巴羅教授無緣,此時此刻,他正躺在臥室的床上,身上蓋著兩條毛毯,眼睛無神地望著天花板。巴羅教授的身體一直不好,傷風、咳嗽、失眠,還發低燒。
作為第一任盧卡斯數學教授,巴羅教授學識廣博,無論光學、數學還是物理學的課程都可做到讓學生滿意。如果能有一個人,學識和品德都能替代自己繼續盧卡斯數學課程,讓自己放手進行研究,那該有多好啊!巴羅教授不止一次地這樣想。其實巴羅教授心裡倒真的有一個合適的人選,如果他當選,一定會很稱職。而今,躺在床上的他似乎早已做好了決定,只待一個恰當的時機來捅破這層窗戶紙。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巴羅教授的思緒。巴羅教授有氣無力地叫道:「進來!」「巴羅先生,你好些了嗎?」如此熟悉的聲音,令巴羅教授精神為之一振:牛頓來了。「啊,好多了,謝謝。你好嗎,艾薩克?」巴羅教授見是自己最喜愛的學生,掙扎著要從床上坐起來。
牛頓連忙阻止:「我很好,剛剛下課,順路來看看你。」「你能來真是太好了,我正想找你談一件事。」巴羅教授凝視著牛頓,「我已決定辭去盧卡斯數學教授的職務。」「什麼?」牛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大大地吃了一驚,「為什麼?」巴羅教授苦笑了一下,說:「我的身體狀況大不如前了,從事課堂教學的同時再進行個人的課題研究,必定造成精力上的分散,因此我決定辭去數學教授一職,從此專心於神學、數學的研究。而且,我要你接任這個職位。我已經把這個意思口頭轉達給了校方,在完全康復之後,我會遞交正式的書面報告。」即使天立刻在牛頓面前塌下來,也不會讓他比此刻更吃驚了,他搓著雙手,說不出一句話來。「同意嗎?我想聽聽你的看法,艾薩克。」巴羅教授用企盼的眼光看著牛頓。望著真誠的老師,牛頓心頭一熱,幾乎掉下淚來。
在以前,巴羅或多或少地跟他提過這件事情,但他只把這作為老師對學生的一種勉勵。沒有想到,巴羅先生竟會不顧其他人的反對推薦自己做他的後繼者。牛頓臉紅紅地說道:「不,巴羅先生,我的年紀還輕,不能擔任如此重要的職務。」「那有什麼關係,要擔任這個職務,有廣博的學識就夠了,除了你之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更適合這個位置。」巴羅誠懇地說,「不要再說了,艾薩克,你肯定能行,我相信你!」知道老師是如此相信自己,牛頓心裡清楚已經不好再推辭了,他站了起來,畢恭畢敬地給巴羅先生鞠了一躬:「巴羅先生,感謝你的信任,我一定不會辜負你所託!」兩個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巴羅教授休息兩個月後剛剛好些,便給學校方面寫了書面申請,推薦牛頓做盧卡斯數學教授。
巴羅的能力在劍橋是大家都公認的,在歐洲數學家中也有一定的影響,校方批准了巴羅教授的決定。牛頓接受了這個象徵著學術最高權威的崇高榮譽後,內心充滿了無限的喜悅。這一職位的工作並不繁重,每星期只需要講授一節課,和他的學生聚兩次,來討論他們所提出的問題。由於牛頓這個時候的主要精力是研究光學,所以他決定講授光學。但是牛頓講課的情況卻不太好:他說話很慢,而且講課時內容乾巴巴的,聲音不清,總之毫無生趣,這樣學生聽起來味道一般,這大概和他的不善表達有關吧。另外,牛頓講課的方法也與眾不同,他不是逐步深入,循循善誘,而是直接把自己試驗的結果或對某個問題的研究結論講給學生,聽起來沒頭沒尾的,常常搞得學生摸不著頭腦。學生開始有的打瞌睡,有的左顧右盼,到了後來乾脆連課都不上了。有時候,當一個學生都沒有時,牛頓只得把他的講義收起來,回去做他的實驗,也許牛頓天生就不是一塊當老師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