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淳 王淑紅
「無窮」,曾經是數學上的「怪物」,因為一位偉大的數學家而變成數學概念家庭的「新人」。19世紀末,德國數學家康託爾發明了集合論,無窮被賦予新的含義,原來「不可理喻」的「無窮」是可以進行大小比較的。康託爾的集合論,使近現代數學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希爾伯特在1900年舉辦的第二次國際數學家大會上,高度讚揚康託爾的集合論是「人類純粹智力活動的最高成就之一」。希爾伯特在本次大會上提出了指引未來數學發展的23個問題,其中第一個問題便是康託爾的連續統假設。1926年,希爾伯特再次用同樣的口吻讚美康託爾的超窮數理論。
然而,康託爾的集合論思想在誕生之初並未被接納,原因之一就是它太抽象了。雖然在希爾伯特等大數學家的推崇和助推之下,康託爾的思想已經得到普遍的認可並發揚光大,但是囿於其抽象性,對於一般讀者而言,理解起來是相當困難的,很難把握其思想真諦。
我們翻譯的這本關於集合論和無窮的書,是美國布朗大學數學教授理察·伊萬·施瓦茨(Richard Evan Schwartz)寫的一本數學科普書。據作者自己介紹,本書的緣起是他為了教他的小女兒學習數學而作,因此本書用來闡述集合論思想的事例,都是來自現實生活,充滿童心和愛心,使生活的意境與豐富的想像完美結合。那些最深奧的理論,竟然用簡潔明了的語言,絲絲入扣但又栩栩如生地展現在讀者的面前。繪製卡通是作者的愛好,他的簡潔而飽含邏輯和哲理的文字,輔以漂亮而又富有生趣的卡通,與集合論抽象的概念、符號和公式巧妙結合,渾然構成一個整體,如一個視覺的畫廊,又如一個充滿懸念而富有挑戰的思想偵探。
翻譯本書其實是一個不小的挑戰。本書看似文本不多,但所有文字都是圖文配合的,是用最簡單的語言表達最高深的思想,前後的邏輯關係極強,因此翻譯起來不是易事,遣詞造句每每頗費思量。建議讀者前後反覆對照閱讀來深切體會無窮的思想。雖然本書的內容遠遠超出中學生的水平,但是作者採用的富有想像力的諄諄誘導方式,卻使讀者在好奇驚喜之餘步入了集合論和無窮思想的深處。本書不但有助於讀者理解集合論和無窮,也有助於培養讀者的創造性思維,有助於讀者更幽默更生活化地看待數學,使重要而複雜的概念和思想變得可愛起來。愛因斯坦曾經說過:「人的知識是有限的,而想像力是無窮的。」數學和科學創造需要插上想像力的翅膀。康託爾無疑是極具想像力和創造性的數學家,而本書作者用具有想像力和創造性的方式來呈現康託爾的思想,並為讀者提供了想像的空間。二者有著某種程度的心有靈犀和不謀而合。今年是康託爾逝世100周年,使我們更加感受到翻譯本書的價值。藉此機會向康託爾致敬!希望讀者都能打開無窮畫廊的大門,開啟這一段關於無窮的美麗旅程,在旅程中欣賞到無窮的魅力,並為自己的數學乃至科技學習和創新增添有益的助力。
(本文為《無窮的畫廊》譯後記,略有刪節,標題為編者所加)
《無窮的畫廊:數學家如何思考無窮》,[美] 理察·伊萬·施瓦茨著,孫小淳、王淑紅譯,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2018年7月出版
《中國科學報》 (2018-11-09 第6版 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