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聞記者 陳詩悅
2014-12-19 08:04 來源:澎湃新聞
用英語演講或寫作,全世界都會聽懂;用泰米爾語或葡萄牙語的話,也許你的聲音就很難傳播出去。微軟項目經理Shahar Ronen和他在麻省理工學院、哈佛大學、西北大學和埃克斯-馬賽大學的同事們相信,衡量一種語言的力量不僅僅在使用的人數的多少和使用國家的經濟實力,而在於傳播率和影響力。他們繪製出三張全球語言網絡的地圖,試圖用這種可視化的方式說明,在當下,何種語言能將你的思想傳播得最為廣泛。簡而言之,對一個母語是英語的人來說,選擇二外時,西班牙語明顯優於中文。
網絡地圖構築全球語言的關聯性Shahar Ronen在麻省理工學院的碩士論文就是基於這一課題,他坦言這一研究的起因只是一本未翻譯的書籍。「正因為我自己能說多種語言,我能夠建立起幾種文化間的聯繫。」Ronen說,他開始思考怎樣創造一張世界性地圖,解釋操多種語言的人是如何傳遞信息和思想的。
Ronen和他的同事們共同繪製出三大全球語言網絡的地圖,分別基於雙語Twitter帖子、圖書翻譯和多語種的維基百科編輯。研究者參考了1700萬用戶用73種語言發布的共計5.5億條推文,製成推特地圖。在這張地圖中,如果一個用戶既發印度語也發英語,那麼這兩種語言就會相關聯。而基於圖書翻譯的地圖則涵蓋了超過1000種語言的220萬種翻譯圖書,例如,從希伯來語翻譯到英語和德語的書,會被顯示為從希伯來語的那個節點指向英語和德語的節點。在以維基百科為基礎的網絡地圖中,研究者追蹤了超過5種語言的編輯錄入,同時仔細剔除了網絡機器人的編輯。
在網絡地圖中,每一個圓形節點代表一種語言,不同語系以不同顏色區分。可能會被一起使用的語言就用線連接。節點的大小,顯示了使用這種語言的人的數量多少;而節點的邊框粗細,則代表了這種語言被翻譯到另一種語言的數量;連接線的粗細,則表示兩種語言之間的關聯性大小。
除了英語,還有法、德、俄等次核心語言研究團隊將他們的成果刊登在了《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刊》上。在三張網絡地圖中,英語因為被最多語言轉譯又轉譯成為最多語言,當之無愧成為了核心,但這些網絡地圖同時也呈現出了一些「中間樞紐」,例如法語、德語、俄語等這些次核心,也在不同程度上起到了相同的傳播作用。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像中文、印度語和阿拉伯語這樣使用人數眾多的語言在地圖中卻處於邊緣地位,這表明這些語言很少和其他語言發生交流。世界上有 5.3億人口使用阿拉伯語,其影響力卻遠不如只有2700萬人說的荷蘭語,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因為荷蘭人大都說多種語言,第二則是他們更多參與到網絡生活。
這些網絡地圖揭示了一些我們早已知道的事實:如果你想要讓你的思想廣為人知,用英語是最好的選擇。但地圖還告訴人們,說不同語言的人該通過哪些核心語言來提高自己的應量力。舉個例子,在推特上,用菲律賓語發表的一條言論能迅速通過馬來語為說韓語的人所知,而要從土耳其語轉到馬拉雅拉姆語(3500萬印度人使用的語言),則最好還是通過英語。
這一地圖可以向試圖改變其國際地位的政府和團體提供一定指導。「若我想讓自己國家的語言變得地位顯著,就應該試著翻譯更多文獻資料、鼓勵更多人用他們的母語發推特。」Ronen說,「從另一方面來說,若我們希望自己的思想被傳播開來,則就應該學一門和各種語言連接度很高的二外。」
對那些不說英語的人來說,二外或是三外學習英語的必要性顯而易見。對說英語的人來講,分析人員指出西班牙語要比中文有用得多。
口語在文化傳播中的數據很難採集不過研究者也意識到,網絡地圖中的研究對象並非世界上的所有人,而是他們所認為的「有知人士」,即識字並使用網絡的人,所以,這一研究並不能代表所有的語言使用者。但是,「正是說著不同語言的有知人士擔負著極大的責任和權力,因為他們的行為決定了相距甚遠的文明如何看待彼此——儘管這並非他們的初衷。」麻省理工學院顧問、項目研究人員之一César Hidalgo說。比如,今夏的烏克蘭衝突事件,大多數人都是先從英語報導知曉此事,然後再轉譯成其他文字。「在這個例子裡,英語媒體的任何自身偏見和角度選取角度,都會對非英語使用者理解這一事件造成影響。」Hidalgo說。
要真正評估世界上語言的關聯現狀,是個很「微妙」的話題,因為數據採樣往往令人難以信服。在研究團隊將重點更側重於書面語言時,無疑忽略了口語在文化傳播中的重要性。美國國家語言委員會和國際語言研究執行理事William Rivers就舉例,在馬拉喀什(摩洛哥城市)的露天市場,人們說阿拉伯語、塞內加爾語、摩洛哥語、法語還有其他語言,這種數據就很難採集,但其無疑這是文化傳播的重要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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