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文藝的形成與發展影響看,以老莊為代表的道家思想比儒家更為深刻。大體來說,儒家的影響主要體現在文學藝術的社會功用,文學藝術與現實關係的外部規律方面;而道家的影響則主要集中在文學藝術的內部規律中,如風格的形成、美學的特徵與審美的傾向等方面。
借用朱自清先生的觀點:「比起儒家道家對於我們的文學和藝術的影響的確廣大些。那『神』的意念和通過了錐子影響的『妙』的意念,比起『溫柔敦厚』那教條來,應用的地方也許還要多些罷?」
徐上瀛的溪奚山琴況也恰如朱自清先生所言從制琴的目的而論,雖以「和」為重,是以儒家的修身為本,但徐上瀛在此基礎上更關注到琴作為器樂的自身屬性,言明琴的特性即聲音的主宰是以「清」為本。他在繼承虞山派宗師嚴天池「清微淡遠」琴韻風格的同時,汲取道家的虛靜、希聲、淡泊、正反幾個方面對琴樂進行探究,用老莊為代表的道家思想貫穿溪山琴況,確定琴的審美屬性。
老莊貴靜,世間萬物,紛呈複雜,但最終都要回到其根本,那便是靜。靜是恢復到原初的狀態。人只有內心清淨,才能靜觀自我、靜觀萬物和於大道。因此,作為文人修身養性的古琴,其聲音的特色也是重虛靜」,這也是古琴特有的屬性希聲入靜。彈琴是為了涵養性情,淡泊心智,故唯心靜,才可以有清音徐上瀛分別在「和」「靜」「潔」「遲」況中運用道家「希聲」的觀點,其源自老子的「大音希聲甚至在「遲」字一況,不僅點明「希聲」之意,更是從希聲之始作、希聲之引申、希聲之意境3個層次,分析古琴中的「希聲」概念。琴中「希聲」的獲取是在未按弦時,就需肅氣、澄心、緩度、遠神,不僅讓人想起南朝畫家宗炳的「澄懷觀道」「澄懷味象」。
肅氣、澄心、緩度、遠神和澄懷一樣,是老莊哲學的承繼。老子的「滌除玄覽」、莊子的「心齋坐忘」,都是指一種虛靜空明的心境,在這種狀態下去領略琴中百味琴中靜的實現,離不開莊子哲學中「忘」這一重要概念,如何達到「坐忘」的境界?莊子在《人間世》中以唯道集虛,論心齋坐忘,要達到坐忘的境界,就必須使內心處於一種虛靜的狀態,只有放空心中的一切,讓自己沉寂下來,才可以在靜靜的體悟中感受外物、感受自己的一呼一吸之間。對於操縵者而言,若想指尖妙音至情達意,就需要心無外想。習琴的那一刻,琴即是你,你即是琴,身體髮膚與琴合。
倘若心有所想,一定會琴不達意,漏洞百出。徐上瀛在「靜」況中,提出若要達「希聲」之境,就需雪其躁氣,釋其競心」,這是借用莊子做知北遊》的寓意,意指調氣和練指,都需要放空自己,唯靜才可以掃盡指下的炎囂,獲取弦外之音。琴中靜的實現,離不開莊子哲學中「忘」這一重要概念,如何達到「坐忘」的境界?
莊子在《人間世》中以唯道集虛,論心齋坐忘,要達到坐忘的境界,就必須使內心處於一種虛靜的狀態,只有放空心中的一切,讓自己沉寂下來,才可以在靜靜的體悟中感受外物、感受自己的一呼一吸之間。對於操縵者而言,若想指尖妙音至情達意,就需要心無外想。習琴的那一刻,琴即是你,你即是琴,身體髮膚與琴合。
倘若心有所想,一定會琴不達意,漏洞百出。徐上瀛在「靜」況中,提出若要達「希聲」之境,就需雪其躁氣,釋其競心」,這是借用莊子《知北遊》的寓意,意指調氣和練指,都需要放空自己,唯靜才可以掃盡指下的炎囂,獲取弦外之音。相比較其他樂器「諸聲淡則無味,琴聲淡則愈有味」,山琴況充分體現了以淡為美的思想主旨「琴之元音,本自淡也」。這與以無為、無事、無味為尊,以恬淡為上的道家,其有相似的淡乎無味,甚而不美。
琴的聲音屬性上即是深厚高古,恬靜淡泊,彈之穩健剛毅,少有繁音促聲,不以清悅華美示人。琴因聲淡歸雅,不人歌舞之場,不雜絲竹伴內,泠泠然遺世而獨立。無味之淡,不僅表現在琴音、琴器本身,其所營造的情景和操縵的心境,都應該是不線不競的恬淡靜謐之美。道家思想貴「清」,不染纖塵,清妙絕倫,表現在琴樂中,追求至清至純之音。這種清不僅表現在運指之清、音質之清,也同樣注重鼓琴環境的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