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已故蘇格蘭作家伊恩·M.班克斯(Iain M. Banks,2013年去世)的讀者對這些名字應該並不陌生,它們都是班克斯「文明」系列科幻小說裡面宇宙飛船的名字。未來,班克斯的受眾將進一步擴大:科技企業家Jeff Bezos也是他的一名粉絲,他的公司亞馬遜已經宣布了拍攝「文明」系列第一部的計劃。
在科幻小說走進現實世界的這條路上,留下了不少可圈可點的東西,尤其是在太空和技術領域,從衛星到iPad,它們都首先出現在科幻故事中。那麼,這條路還能走得更遠嗎?如果說可以產生最大影響的不是科幻小說所描述的概念,而是科學敘事的創造——講故事這一行為本身,將會怎麼樣?
這就是科幻原型設計(SFP)的目標。大約十年前,在英特爾供職的Brian David Johnson首先提出了科幻原型設計這一方法,幫助公司工程師預測未來需求。它將科學事實編織進未來的圖景中,探索由此可能出現的社會場景。支持者說,強調去探索人類可能如何響應技術變化的方式,「使得人們在思考某個問題的潛在未來時,可以做到重點突出、恰當合宜而富有創造性」。他們認為這不同於其它形式的場景規劃,因為結果和用以探索結果的敘事被置於同等重要的地位,而且其目標也不是實現預定的結果。
英國埃塞克斯大學和沙烏地阿拉伯阿卜杜勒阿齊茲國王大學的研究人員已開始使用該方法,來創建並測試以虛擬實境技術為基礎的遠程學習工具BReal實驗室(BReal Lab)——原本設想在2048年實現。
斯德哥爾摩大學的可持續性科學家Andrew Merrie及其同事不僅接受了這一原則,還將它應用於探索環境問題:世界海洋的命運。他們的項目描繪了2050至2070年的四種場景,每一種場景都基於海洋管理和漁業的當前趨勢,以及海洋科學和技術的不斷發展。較不確定的結果——潛在的冰蓋崩塌和陸上汙染造成的深海死亡區的形成,好壞難測。
一種場景被稱為「海洋化險為夷」:2070年的一次公開演講介紹了人工智慧系統如何公開了所有形式的機密數據,使原有的公司結構瓦解,新的保護措施重新出爐。另一種場景名為「最後一個漁夫——海洋末日手記」,它所描述的結局就不那麼美好了:海洋一片腐朽景象,地球工程實驗發生嚴重錯誤,陸上災難臨頭。
描述這種種場景的論文發表在了Futures期刊上,項目網站上還配有醒目的插圖。
敘事在科學傳播中起著重要的作用,但它是否也有助於科學研究呢?純粹主義者可能會躊躇不決,但科學敘事已經在現實中佔據了相當大的分量,從經費申請中提到的研究成果潛力,到項目完成時資助者越來越關心的研究影響的案例研究,皆可見它的身影。氣候變化科學長期依賴於排放場景,而排放場景會因為未來社會可能的不同運轉形式而出現偏離。
這些並不依賴於對當前趨勢的推斷,而依賴於想像中的差異,例如,各國是否願意合作或自行其事。目前,氣候變化政策的設計建基於有關未來技術的敘事,而這些技術,如碳捕獲和負排放設備,在許多人看來純屬虛構,永遠不會實現。
有些預想的場景,或來自關於未來海洋的虛構故事,或來自高排放氣候模型,是全社會,包括科學家在內,都極力希望避免的。有鑑於此,數據和證據仍然是重中之重。然而,在一個數據和證據很容易被一個誘人(且錯誤)的反敘事所打敗的世界裡,也許應該有更多的研究人員在展望未來時學會如何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