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爾說:「這種知識的普遍性,一方面,既不帶有普遍常識所有的那種常見的不確定性和貧乏性,而是形成了的和完滿的知識,另一方面,又不是因天才的懶惰和自負而趨於敗壞的理性天賦所具有的那種不常見的普遍性,而是已經發展到本來形式的真理,這種真理能夠成為一切自覺的理性的財產。」
可見,這種知識的普遍性,實際上就是理性的普遍性。雖然黑格爾由於把哲學本身看作存在的活動,而在許多方面對近代西方哲學的困境有所突破,如在主客體關係問題上;但他並沒有突破近代西方哲學的理性主義立場;相反,通過將理性與存在同一(思有同一),最大程度地加強了這種立場,因而也就將近代西方哲學的內在矛盾極端化了。
現代西方文化的一個突出特點是社會生活的理性化,而這又是與自然科學對西方社會發展所起的巨大作用分不開的。與此同時,人是「理性動物」的傳統想法通過啟蒙運動,通過近代哲學,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發揚。理性既是進步的標杆,也是真理的保證。
一切不合理性的東西都是應該否定的不合理的東西。黑格爾的哲學雖然在許多別的方面超越了它的時代,但在這個問題上恰恰是這個時代忠實的代言人。理性在黑格爾的哲學中具有絕對的意義,它既是存在的本質形式,也是絕對精神的根本內容。思有同一,主客同一,實際上只是理性與自身的同一。
當然,黑格爾的理性不是近代流行的工具理性,也不是康德的認識理性或理論理性,而是存在理性,但仍與古希臘的邏各斯概念有所不同,後者更多宇宙論的成分,而前者有明顯的近代主體性的因素。普遍性是追求的目標,而個體性與特殊性則是應該加以揚棄的東西。感性的偶然性和非理性因素更是沒有什麼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