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縣鄉村圖文:住在「空心村」的父親母親

2020-12-04 愚伯的自留地

圖文:紅豔

在我兒時的概念裡,我老家的村莊似乎永遠都不會老去,我覺得移山的愚公那句話特別符合我那時的暢想:雖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孫,孫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孫;子子孫孫無窮匱也……鄉村,應當是永遠充滿蓬勃生機的。

而如今當我再次回到鄉村,風光依舊空氣依舊 ,卻有一絲蒼茫、寂寥的感覺縈繞心頭。忽然覺得,村莊,正在一點點地老去、逝去。面對眼前的現實,我不止一次的追問:村莊是會老的嗎?村莊會像一個人一樣從年輕走向衰老嗎?

此刻,我行走在生我養我的小村莊裡,與留守在家的每一個鄉鄰,腳下的每一條小路,身旁的每一塊土地,每一棵小樹無聲的對視,不知為何,我的心總會有潮水般湧來的痛感,觸摸著我流浪的思念。正如我所想的,我的村,我的家,我靈魂的歸宿。我曾想,有一天,我累了倦了,想放棄了,我會回到這裡休養生息。

可,現實總是讓人無力承受。我的村莊,就成了名副其實的空心村了。在1996年之前,村間的小路上、田間、河堤上、溝渠邊,到處可以看到奔跑如飛的孩童,但此刻,這樣的畫面已經完全消失。那時,全村的人口有240多人,現在,留守在家的,也就二十人左右。

很多很多的小院,已沒有人居住了,大多數人在工作和生活的城市買房安居。鄉村,已經成了一個在回憶中思念的地方。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現實。年輕人的夢想,都很遙遠,衰退的村莊,已經無力盛裝。

我老家的村莊,由於人去房空,由於老人一個個先後離世,很多宅基地處於浪費和空置狀態。村莊的老人居多,基本上50歲左右的都可以稱為年輕人了。

這裡,曾是村莊的「人場」,無論哪個季節,總有人在此閒聊,即便的冬天,暖陽的日子,門口也會看到在牆根曬太陽的老人。

原以為一條水泥路,就可以拉近與老家的距離,但,所有的想像都是良辰虛設。

在家的老人們,在冬天也不閒著,這一垛稻草,將在他們的努力下,漸漸被蠶食,每天換來三十元左右的收入,而這些,對新一代的農家孩子而言,是根本不屑一顧的,所以,走出去不再回來,註定成為一種趨勢。

有時,感覺我們農村孩子的處境,和樹上的巢極其類似,巢還在,但鳥的蹤跡早已消失不見,這正如我們的房屋還在,但卻不見主人的蹤影。

村莊,但不要傷心,儘管很多子孫都棄你而去,他們候鳥般來來去去,但還有一些年邁的鄉親,在田野、在家裡揮汗如雨,他們性情溫和,酷似豢養的六畜和被汗水之光浸泡的農具。

鄉村的衰退,也許是一種無法改變的必然趨勢,付出與收穫的不等價,註定了它會走向末路。

它們,是鄉村老人不離不棄的陪伴。

每次拉著行李箱,沿著彎曲的水泥路走回,也走不進記憶中的故鄉,走不回童年的老家。只有小貓小狗還守在父母身邊,不時地叫兩聲,亮亮的聲音在小村上空迴蕩著,讓人感到一份親切,一份溫馨。一切都悄悄走了,只有狗留了下來。

冬日,鍋屋的火苗,映著母親滄桑的臉龐。母親坐在「地鍋」前,既明亮又暖和。

老家鍋餅的味道,已經成為一個回憶的符號。

漸行漸遠的地鍋的,使村莊似乎少了些許的生機。,而,歸家的遊子們,走在其間,則像一個個寂寞的客旅,憂鬱地穿梭在歲月當中。但,無論如何,最令人懷念的,還是老家地鍋的本真味道。

年邁的父親,也會長時間的沉默,面對村莊的變遷,他常常會發出無奈的哀嘆:再過十幾年,我們的村莊就不復存在。

老家的記憶在夢裡一次次回放。這些真實的記憶,就如同村旁那條小河,泛著清波,悠悠流淌,還將流淌。

在村裡留守老人的眼裡,這村莊是他們一輩子生活的地方,這裡有他們的奮鬥,有他們的堅持,這裡是他們人生的見證。故土難離呀,這裡是他們的根。

我總是在腦中把我的村莊翻來覆去地回憶,回憶它的乾淨單純,回憶它的舒緩甜美,慢慢地心底的焦慮就會消失。村莊之於我就是良藥。或許並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良藥,在這繁華的世界裡,可能還有很多,如我一樣深深懷念著村莊的人。

一些年久擱置的老屋,荒涼地矗立在風雨中,有些已有坍塌的傾向,漸漸地只會成為老村歷史的符號。一些新蓋的樓房,因為長期無人居住,孤獨而沒有生氣,門前及院子已雜草叢生,給小村又增添了一絲悽楚。

越來越多的男女老少加入打工的行列,留守兒童與空巢老人,早成了鄉村多年來的現狀。房屋成了沒有主人的空巢,很多年輕夫婦沒有盡過養育孩子的責任,長大的孩子再沿襲父母走過的路,打工謀生,孩子一生下來就丟給父母。諾大的院落只有祖孫相依,孩子的孤單,老人的企盼,給漫長而又安靜的村莊,渲染了一絲蒼老和蕭瑟。

越來越多的人們遷到了鎮裡城裡,不願意跟著子女生活的老人,就守著這寂靜的村莊,他們是村莊的守候者和陪伴者。他們在夕陽的餘暉下步履蹣跚,他們一動不動的的背影沉默成了一尊雕塑。

父母住在「空心村」裡,未來該何去何從,沒有定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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