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服》自古難讀,本書在準確解讀《喪服》的基礎上,更能展開比較研究,展現喪服制度在不同時代的意義,殊為難得。
——橋本秀美(北京大學歷史系教授)
本書廣泛借鑑前人成果,而能獨闢蹊徑,將喪服、禮學的探討放在具體的歷史背景中,探究其與其他學術思想、政治、法律、宗族之關係,揭示思想與社會之間的互動關係。
——彭林(清華大學歷史系教授)
《喪服》雖然記載的只是喪禮,但是因為生老病死不分尊卑,人人都須面對,而且這種面對不僅僅是儀式、器物等外在形式的採擇,更涉及通過服喪而明確的五服關係以及個人在服喪時如何調節心中情感、如何區別死生等諸多問題,就使《喪服》的內容遠遠超出單純的喪禮的範圍。所謂五服,本來是喪服的五種等級,用來表示生者與死者的親疏遠近,但實際上它更重要的功能卻是在於確定生者與生者,也就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從構成家庭最基本的父子、夫妻、兄弟關係,到既區別同姓、異姓又確定親疏次序的九族、宗族,乃至以君臣關係為主的國家,莫不在《喪服》的關注之內。同時,由於喪禮又是儒家禮學中的重要組成部分,與儒家的仁義、性情、孝道等觀念密切相關,就使其成為一篇具有特殊意義的文獻,長期以來一直深受關注。
這種關注,在魏晉南北朝時期尤為突出。通過《隋書·經籍志》,可以看到時人的著述之多,而在《通典》及《晉書》、《宋書》、《南齊書》、《魏書》的《禮志》中,關於喪禮的記載不僅數量眾多,而且討論熱烈,見解精闢。如果從古代社會地位最為尊貴、對社會影響極大的帝王將相來說,他們中間精通禮學、服膺禮教的較之其他時代也更為突出。如晉武帝自稱「吾本諸生家,傳禮來久」,並身體力行,恢復三年之喪,同時「準五服以治罪」,使晉初制定的法律呈現出儒家化的特點。建立南齊的蕭道成則受業於大儒雷次宗,「治《禮》及《左氏春秋》」。梁武帝崇尚儒學,延請名儒於京師講授,並命何佟之、嚴植之、明山賓等撰吉、兇、軍、賓、嘉五禮,凡一千一百七十六卷,武帝親自「稱制斷疑」。北魏孝文帝推行漢化政策,其中一項措施就是提倡漢族的孝道與家族制度,他不僅為祖母馮太后服三年之喪,而且在太和二十一年(497)南徵之前,仍「親為群臣講喪服於清徽堂」。至於南齊重臣王儉,弱年便留意《三禮》,「發言吐論,造次必於儒教,由是衣冠翕然,並尚經學,儒教於此大興」,「少撰《古今喪服集記》並文集,並行於世」。其撰著又經王肅北奔被孝文帝採納,不僅成就太和文治之盛,而且成為隋唐禮儀制度的源頭之一,影響深遠。
這些權勢人物對儒學乃至《喪服》的重視態度,不僅會對社會有所引導,而且這種態度本身也反映了喪服之學在當時社會中的地位。自曹魏經西晉至北魏、北齊,中國法律的儒家化得以完成,並為後世所繼承,其中一項重要的指導原則就是「準五服以治罪」。同時,喪服確定的禮法秩序不僅對於門閥士族維護其時代相傳的門風至關重要,而且也與這一時期宗族力量的發展密切相關。所有種種,都體現出《喪服》以及喪服制度在魏晉南北朝時期的重要性。
但近代以來,學者對喪服制度在這一時期的重要作用雖間有認識,但缺乏深入的研究。就目前所見這一時期的經學史、禮制史著作以及其他相關研究,泛泛之論居多,對喪服制度也基本是捎帶說明,自然談不上對其內部結構、原則以及與社會之間的互動關係進行專門的研究。本文之作,意圖正在於彌補這一學術研究中的欠缺,或許會對此後的相關研究有所裨益。
後 記
如同旅行,千山萬水之後,心思眼神都有不同。提筆書寫途中所見所感,涓滴成河,曾經的興奮或沉鬱,都化作筆下的文字,靜水無波,幽然而深。十八年,對於任何一個生命都不算短,更因其一去不復返,悠長之外便添加了許多滋味。這本書從醞釀到寫作,再到今天的決定出版,對於書而言是成形的過程,有驀然相逢的熱烈與投入,熟識之後的逆反與淡漠,閱盡千山後的動極思靜與靈魂回歸。對於寫書的人來說,卻是一大段生命歷程,自己的命和別人的命,分不清古今中西,輝映於同一片場域,上演戲臺上的悲歡離合,體驗人世間的冷腔暖調。似曾見古聖先賢傾心竭力,金聲玉振,好似雪泥鴻爪;分明是俗人庸眾柴米油鹽,枕流漱石,慣看秋月春風。雅俗無分中外,盛衰不論古今,此心所在,歷千萬劫,成自在身。
性本愛丘山。山水之樂,在心神清淨,友朋濁酒相對,鳴琴相招,門無迎拜之事,座無庸俗之人,便以為是人間至樂,天大的福報。當初選擇魏晉作為博士論文題目,固然因為彭林師的縱容,林素英先生的指引,但卻與骨子裡對逍遙的追逐密不可分。少年時在師大讀《莊子》,驚訝於其中的通脫自在,大塊載我以形,勞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生死功名不過肉體之負荷,山川自在,人事何為?後來讀陳寅恪,讀唐長孺、周一良、田餘慶諸先生大作,因魯迅論魏晉風度而心慕嵇中散之為人,進而讀《世說新語》,讀《後漢書》以下十三史,暢遊其中,不覺夜長晝短。彭師乃禮學名家,望之儼然,即之也溫。專門開設讀書課,同學七八人,每周二次讀《喪服》,即便遭逢暴烈「非典」也未中輟。現在想來,那已是此生最好的讀書時光。每天作息規律,心思單純。文北樓資料室剛日讀經,清華老館柔日讀史,夜深攜書歸,又換衣出門,西操跑步,打回開水,洗漱畢,再展卷。日復一日,樂在其中,不識疲倦。
那時女兒還小。機緣巧合,妻子在北大訪學後被二附中聘任,一家人遂得團聚。君子固窮,念書人自然不會富裕。妻子三四千元的工資,日用之外,每月要給晉北老家的父親幾百元貼補生活,還要負擔房租和女兒的幼兒園學費,所以只能租住很小的陋室。但這並未減少家人相處的歡樂。周末回家,女兒坐在自行車大梁上,有時哼小曲,有時候對對聯,最經典的就是我現編「樂樂歷險記」,她聽得不亦樂乎,到了幼兒園還成為炫耀的資本。論文寫作時,不敢分心,每周末回租住在燕北園的家中住一宿,室家之樂,足以讓因寫作而生的疲憊一掃而光。
2004年秋季,黃寬重先生來清華開課,八人選修,兩校各四人。先生專攻宋史,與魏晉距離較遠,卻因迷戀於他的課堂氣氛和訓練方法,當然還有每次課後的師生聚餐,海闊天空的談論學界掌故,都讓我戀戀不捨,今日猶然。畢業後,當年的同學皮慶生兄曾陪先生來山西一遊。演講之外,有幸陪先生遊覽附近古蹟,再聞謦咳,格外親切。先生雖剛經歷手術之苦,身形依然清矍,目光明澈。為鼓勵此間學生讀書,甚至捐出演講的報酬,風概仍似當年的課後聚餐。至於在先生指導下完成的宋代太廟始祖問題研究一文,算是涉足宋代禮制研究的第一篇文章。可惜再無下文,辜負了先生當年的厚望。
那時橋本剛到北大任教不久。他是有性情的念書人,喜愛中國書,中國菜,中國的山水。人實誠,雖不善飲,卻不懂也不舍拒絕別人,所以聚飲之時難免酩酊。後來飲酒漸少,西郊的群山倒是常常結伴登臨。妙峰山顛,野草青青,春色濃厚,十裡八鄉的進香隊伍,敲鑼打鼓,彩旗招展,宛如當年顧頡剛諸先生之遊。信眾禱告聲歇,青草坡上席地而坐,女兒的童聲唱起《隱形的翅膀》,聲音如清冽甘泉,一眾人等停下杯箸,喧鬧轉為寧靜。2008年夏,橋本、純芳等六七人來晉南探望,一起去中鎮霍山遊玩。陶唐峪兩壁青山,中間一條小徑蜿蜒向上,路旁有澗水清涼,水中泡著路邊小店的瓜果,色澤誘人,何況還有山豬野兔,遠來友朋?情至濃處,索性撮土為爐,插草為香,序了年齒,從此兄弟相稱。人隔江湖遠,心意幸相通。學問之道,愧負生平,做人之本,幸而不墜。十餘年間,臺北、山西、京城,數次相見,起初還彼此感嘆鬢白眼花,今年別時,卻是只談相聚樂,莫道來日長。或許是生而為人的憂傷?壓抑得深了,偶爾冒頭一句話,分明聽得出還有豪氣傲氣,雖被浸透滄桑。
父親去世已經整整十二年。曾經寫過一篇文章,追問自己在整個喪禮中為何沒有一滴眼淚?看似全無心肝。當年的結論是因為不習慣最親最愛的人的死亡,不理解死亡就是永別,不知道痛有多深,所以無淚可流。現在看來仍是如此。不過十二年的歲月輪迴,生命流逝中父親的消亡和我的成長,卻真真切切地讓我感覺到日甚一日的痛與傷。喪禮有「無時之哭」,分別用於大斂之前和卒哭之後。當年從京城奔喪歸家時,父親已經躺在冰棺中,臉上都是冰凍的白霜,身子僵硬。那時沒有哭。如今早在三年除服之後,卻常常沒來由地在路上瞟見父親的身影,在空中聽見他說話的聲音,鼻子裡聞到他抽菸的味道,菸頭明滅,他似乎還半夜蹲在巷口,等待遊子寒冬歸來。心就有些緊,不能開口,不能看人,情緒就低沉下去。先賢說:「君子有終身之喪,忌日之謂也。」現在看來,雖未必敢自命為君子,但是終身傷痛的,又豈止是在忌日?只不過,日久的傷痛不再純粹,而是有了新的味道。那與成長有關,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香火綿延。
兒子屬馬,正是當年寫這本書時他姐姐的年齡。父親一直希望我有個兒子,但是自知這是「老封建」的觀念,也體恤我在外闖蕩謀生不易,並不曾與我專門談起,怕給我壓力。不過他那種迫切之情話裡話外聽得分明,只是不敢當面應承。2013年秋季籌備第一屆晉學與區域文化學術研討會,橋本提議增加一個平水刻的分場,並代為出面邀請相關版本學者。研討會很成功,無論是學術交流還是會下醵談。第二年夏天兒子出生,頓覺使命重大,不敢輕易懈怠。於是開始鍛鍊身體,黎明即起,雲霓在心,至今習以為常。似乎是在完成父親的遺願,然而這願望拉得格外悠長,時空為之穿透,何止眼下的人物與生活?2017年路過徐州,登上雲龍山,遊覽季札掛劍臺,心底似有觸動。季札奉命出使,徐君愛其佩劍而未言,出使歸來,徐君已逝,遂掛劍墳樹,悄然離去。無他,心許之而已。心神之交,暗通幽明,何須言說?
自去冬以來,一年間物是人非。常以做事自命,突然間無事可做。雖不至破帽遮顏,卻不妨漏船載酒。人終究是慢慢的清冷下來,對自己看得越清楚,迷茫漸少,凡事無不可為。跑步仍在繼續,讀書也漸脫皮相,自詡「書齋非舊規,心事轉新摹」。數日獨處不嫌寂寞,陪伴兒子不覺鬧騰。閒來下廚,三兩個菜,可以一人獨酌有滋有味,案頭書積,過手翻閱時有會心。一年中,熟識的朋友中,兩人先後棄世。都是70後,年齡相仿,積累多年,銳意做事,卻昊天不弔,暴病身亡。狐死首丘,難免塗窮之傷,由人及己,當求孔顏之樂。後半年開始修改書稿,漸入佳境,心思重回魏晉,依稀見當年莊生鼓盆,劉伶荷鍤,顏之推思舊賦歸,庾子山江南傷懷。人間傷痛,一在生離,一為死別,生者不相見,黃泉隔重壤,死者無形骸,魂兮戀故衣。作為學術專著,本應遵照流行的西方學術規範詳密論證,客觀冷靜,卻因事關生死,牽動本心。書中所言,雖然難免高頭講章引經據典的沉悶匠氣,但暗中流淌的卻是對於生命、制度、時代的關照,恍惚間,宛若自己十八年生命體驗的印證。這是當年寫作時沒有想到的。
從前很厭煩那些煽情的感恩場面,以為表演大於真實,不是巧言令色,便是機心面諛。人到中年,才明白得飽食安眠能平安健康,實在是應該感謝太多人。荀子說禮有三本,天地之外,有父母,有君師。忝列彭林師門牆二十餘年,學無所成,咎在己身,慚愧而已。但先生教誨,尤其是為人處世的正氣硬氣,學問知行的勤奮不倦,景行行止,不敢忘懷。這本小書能夠出版,並列入清華大學中國經學叢刊,先生提攜之恩,深銘在心。葛兆光先生是我在清華讀書時最敬仰的老師,完整聽過先生兩門課,受益匪淺,先生關於思想史研究方法的論述,更成為我十年來講授相關課程的知識基礎,自喻為「盜火者」,希望能把先生的思想盡力傳播。博士畢業時,先生叫我和皮慶生兄去他家小坐,還送了一本他親筆題籤的《中國思想史課堂講錄》。皮兄說葛老師很少送給學生自己的著作,難得破例,激動之餘,更加視若拱璧。
還要感謝歷史系資料室的閻老師,以及同門師弟刁小龍、曹建墩、張濤。大約有兩三年,基本每天都泡在資料室。那時歷史系的學生還不多,得以在朝南的窗戶旁獨佔一張書桌。閻老師也是北師大畢業,性情柔中帶剛,對中國古代風俗興趣濃厚。讀書累了常常聊些家常,略帶東北口音的談吐,現在想起來真是恍如隔世,卻仍親切無比。小龍是日語出身,人長得清秀,讀書也十分用功。與本書關係密切的藤川正數先生的大著,就是他幫助擇要翻譯,使本書在理解前輩學者的著作時不至於偏頗太多。後來他負篋美國,聯繫頓少,想起當年一起讀書遊玩的暢快,走太行盤旋道的逸興遄飛,寒冬深夜歸來眉稜上的霜雪,如今人已星散飄零,相聚無期,不免惆悵。建墩在師門知識結構最好,考古、古文字、先秦文獻,都很精通,人又勤奮,對本文多有規正。張濤常以南皮視之,暱稱之為香濤,為人溫和方正,做事細密負責。這本書得以修改完成,離不開他的持續督促。否則以我的疏懶成性,真不知要到何年才能痛下決心。
讀書可以明志,閱歷亦然。志乃立身之本,卻層層疊疊包裹纏繞,不能自明。博學審問,慎思明辨,通過閱讀借力他人智慧,如同攬鏡自照,可見自家形容。知而後行,驗於己身,外物激蕩,心有所感。事有正邪清濁之異,心有悲喜欲惡之別,所欲何物?所惡何事?悲從何來?因何而喜?仔細體察,一一分辨,心志因此澄明,成長或可完成。返晉工作十年,蒙武海順校長垂青,喜好做事的本能得以發揮,學問之事雖有延擱,世道人心卻多所領略,多識草木鳥獸之名,興觀群怨另送。一朝移步換景,街頭巷陌縱橫。秋陽高遠,驅車遠行,三千裡草綠峰青。藏區白塔,星月清真,理一分殊,都是眼前景象,兒女同行,分明世外風情。心懷自在,竹林原非身外物,思接千載,書房能儲菜根香。想起兩句聖賢語,權且借來作結束。一句是夫子的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一句是曾點的舍瑟之作:「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情禮兼備,美善同歸。不過夫子也說過:「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天地玄黃,日升月落,一切自有定數,那還說什麼呢?
張煥君
己亥歲暮初稿、庚子清明修訂於平陽知止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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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喪禮是儒家禮學中的重要組成部分,與儒家的仁義、孝道等觀念密切相關,長期以來一直深受關注。由於宗族、法律等制度上對儒家禮制的倚重,以及喪服制度中承載的儒家價值觀念具有的合理性,喪服制度得以保持其生命力,其對中國社會的影響也因此歷久不衰。本書通過作為經典文本的《喪服》與具有現實指導意義的喪服制度,以及喪服制度與同時段社會其他制度兩個維度的比較,對魏晉南北朝喪服制度進行了論述。其中,前者較為突出經學上的辨析,後者則重在史學考察。書中作者對「三年之喪」「心喪制度」「尊降與厭降」「出繼與養子」「名服與加服」等內容的考察論述,充分顯示了在魏晉南北朝時期喪服制度的典型性及重要作用,既有「以情制服」的鮮明特徵,又能遵守「以禮裁之」的規則。鑑於喪服制度在魏晉南北朝時期的重要性以及它廣泛的聯繫性,本書的分析對深入理解其他制度乃至魏晉社會的特徵,也就顯得必不可少。
內容簡介:
亂世往往思想活躍。魏晉南北朝是中國歷史上有名的亂世,三四百年間,兵連禍結,人若飄蓬。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固然是人間至痛,新亭對泣,大江茫茫,也讓人格外憂傷。亂世之中,天地失序,尊卑易位,一切價值皆須重新估量。兩漢儒者對世界的解釋無法祛除新生的疑惑,於是玄學興起,佛教弘揚,或脫俗諦於清談,或覓解脫於來生。然而塵世雖然卑微,仍需竭力經營,個人由此成長,家族得以昌熾。禮學家應時而起,緣情制禮,損益調適,傳統與現實兼顧,秩序與自由並存,亂世求生之際,人類的靈性與堅韌,也因此得以昭彰。
作者簡介:
張煥君,山西靈丘人,負篋京城十二年,先後受教於北京師範大學、清華大學,獲碩士、博士學位。眼界既開,濡染也深,慕志士仁人之風骨,存天地位育之探求。塵網不耐俗諦,丘山原本自由。現供職於山西師範大學歷史學院,友朋作伴,兼任於晉之源壁畫藝術博物館、晉之才蒙學文化研究院,愛嵇叔夜之為人,以為尋章摘句不足貴,立地做人,心智獨立,始得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