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已發表於《文藝報》2016年12月2日。
實驗動畫常常被視作一個相當高冷的詞彙。有些實驗動畫非常難以理解，普通觀眾對其敬而遠之，或詬病其為無聊的視覺遊戲。但如果你持續關注實驗動畫，就會漸漸發現一片新的天地。
在動畫中做實驗，意味著創新與未知的精神內核。一部稱得上具有實驗性的作品，一定是使用了一些大眾不熟悉的表意方式，從而與主流的、習慣化的、已經固定下來的敘事方法、結構和手段保有一種距離——甚至是刻意對其規避和反對。這些實驗作品的意義，在於帶給影像以更多的可能性。
先放個實驗動畫裝置的視頻震大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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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和技法、運動方式、造型風格、敘事、製作流程……任何一個方面都是絕佳的實驗田，可以盡情開墾。相對而言，商業動畫的創新往往被動而保守。趨利的目的讓商業動畫在表達方式上親近大眾，關心大眾能接受什麼，因而即使有所謂的實驗，也往往是柔性的。
造型材料上的實驗動畫大師史雲梅耶
這裡絕對不是說什麼樣的作品就好，什麼樣的作品就不好——這種價值判斷缺乏有效的根據。近幾年來，我一直將實驗動畫作為研究領域之一，似乎一直在為它發聲和正名。但即使我說的有道理，也並不能說明實驗動畫就要比主流的商業動畫更好——「好」對我來說是一個奢侈的字眼兒。我也從來沒有讓普通的動畫觀眾都愛上實驗動畫的野心。這並不現實：你無法強迫喜歡《瘋狂動物城》《小黃人大眼萌》《熊出沒》的普通觀眾也一定同時追看那些反叛觀影習慣的東西。實驗動畫是非主流動畫的一部分，它們的陌生化與創新姿態註定不可能在短期成為主流。事實上，當大家都喜歡上某一種動畫實驗的時候，它也就被褪去了「實驗」的非主流標籤，成了主流風格的一部分。
費欽格《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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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味著實驗動畫是一個時間性的概念，要談所謂實驗性需要回到作品所處的年代才能看清其真實的樣貌。
譬如說，抽象動畫在20世紀20年代的歐洲是特別典型的實驗動畫，但今天我們能在大眾視野內看到它的諸多影子，比如一些MV或者電腦上音頻播放器的效果動畫。如果我現在要創作一部像德國抽象動畫大師奧斯卡·費欽格所做的那種圖形化的抽象動畫短片，它的實驗意義最多體現於個人創作的嘗試，因而顯得沒有那麼純粹。
《小蝌蚪找媽媽》，第一部水墨動畫
在中國動畫史上，水墨風格就曾經是非常具有代表性的實驗動畫。從《小蝌蚪找媽媽》到《鷸蚌相爭》再到《山水情》，經典水墨動畫是從技法到視覺風格的全面實驗。但那只是20世紀60年代的事情。
而現在，水墨也常成為商業項目策劃會上和客戶眼裡能代表民族特色的標籤，成為一種爭相使用的標榜中國風的主流風格。如今的水墨已經幾乎不再具有實驗性。
虛擬實境動畫短片《亨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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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特殊的例子是虛擬實境。總體上說，虛擬實境語境下的動畫影片創作，其敘事的方式還非常不穩定，固定的講故事的「語法」尚且未知，至少沒有系統性的總結。因此毫無疑問，虛擬實境作品的創作是非常具有實驗性的。
當然，依靠大量的（可能是過大的）媒體曝光率以及人們對技術奇觀的迷戀，虛擬實境作為實驗性的影像形態卻佔有了觀眾們的心，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插放智慧型手機的低端虛擬實境眼鏡甚至已經成為超市促銷時的贈品，可見它已經極大程度地融入了人們的生活。
從2015年到現在，虛擬實境的火爆程度超乎想像，跳入其中的廠商如雨後春筍，隨之而來的問題便是高質量的內容產品極度缺乏，人們紛紛期待著虛擬實境平臺下出現有趣和成功的作品。對於始終關注著實驗動畫的人來說，這不能不是一件令人十分興奮的事情。
過段時間我計劃做一場VR美學主題的知乎live，先預告一下。不過目前我還在準備中……什麼時候真不一定……有消息了第一時間通知大家。還是先忙手頭的（大堆）事情好了……
我上一次知乎live講到了實驗動畫；除此之外也談到了獨立動畫、非主流動畫等等話題。有興趣聽的朋友可以點擊下方【閱讀原文】進入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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