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
上課前需向「大體老師」默哀鞠躬
對話人:首都醫科大2012屆臨床專業生鄭超
遺體捐獻完成交由學校保管後,將以「大體老師」的身份在醫學院的實驗室內度過「延長」生命的最後一段旅程。作為首都醫科大學臨床專業的一名2012屆畢業生,鄭超回憶起大學時代的「大體老師」,仍記得第一堂課的緊張,以及對「大體老師」的無限敬意。
北青報:「無語體師」和「大體老師」的稱呼有何不同?
鄭超:各個高校對於捐獻的遺體都有各自的稱呼,「無語體師」和「大體老師」都是相同的概念。在我們上第一節解剖實踐課前,老師強調上課紀律,用到了「大體老師」這個稱呼,此前也有聽過,這是對遺體捐獻者的尊稱,所以我們也都這樣沿用。解剖分為局部解剖和系統解剖,捐獻的遺體就是用於系統解剖,幫助我們對人體有個整體了解,可以說沒有他們,我們在學習過程中對解剖、對人體無法有一個完整的認識,從這個角度來說,也應當被尊稱為老師。
北青報:課前有什麼特殊儀式和紀律嗎?
鄭超:在準備上課前,老師會強調捐獻的遺體來之不易,由於數量不是很多,我們要格外珍惜。要求我們尊重逝者,尊重大體老師,不能拍照、不能嬉戲。講完這些要求後,我們集體向大體老師默哀,並鞠躬表達敬意。
北青報:第一次面對「大體老師」是什麼樣的心情?
鄭超:我們在大一的第一個學期就有解剖課,前兩個月是理論課,11月開始有操作課。十八九歲的年紀,對解剖除了好奇,其實還是有一定的緊張感的。所以在實際操作課開始前,我們會向高年級的師哥師姐詢問上課情形,這樣也就做了充分的心理準備。
當真正面對「大體老師」的時候,其實考慮心情的就很少了,更多的是在想要珍惜,把每一步操作做到位,不浪費機會。記得那會兒大家上其他課可能直接就去聽了,但解剖操作課前,我們都會預習一遍,以便達到最好的練習效果。
北青報:上課的情形是什麼樣的?
鄭超:上課是在學校的實驗室,不陌生。全班分成四組,每組十幾個人,站在大體老師兩側。老師會點出操作要點和注意事項,接著我們就開始操作。大家會輪流進行,通過切割暴露後逐層去看肌肉和血管等部位。就算課本是彩頁,也跟真正看到的人體結構是不一樣的。這些認知和技能,如果沒有「大體老師」,我們是無法獲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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