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陳中宇,今天來和大家聊一聊文化群體與黨錮之禍。
無論是官學還是私學,都在經學大師周圍形成學術群體,漢儒治經特種家法,一種學術受到官方的推崇,這一門派的師生便輝煌起來,師生之間也是人身依附的關係,學術群體遂成為利益群體,學術形成「門閥」,並形成中國特色的「朋黨政治」。
東漢以後,這種情況愈演愈烈,上至皇室,下至州郡官員、士人,大多出自名儒之門。經學群體中學術上的師承關係進而化為政治上的主從關係,成為令人矚目的合作群體。他們左右朝政,控制選舉,成為盤根錯節的朋黨系統。其中有善有惡,善惡是價值取向問題,這個結構則是個組織形式問題。
京都太學生群體的「清議」營壘,不滿宦官專權,與耿直的朝臣互通聲氣,以太學為講壇,影響輿論,並以在野的身份溝通社會,形成全國範圍的政治群體。如果弄得好,也許會形成多黨制的內閣體制。但是既得利益者不會讓弄得好。宦官利用薦舉制「任私黨及子弟為官,遍布天下」,堵塞了太學生「歲滿課試,拜官有差」的道路,釀成權力之爭。桓帝時收捕李膺,下令郡國大肆收捕「黨人」達二百餘名,次年釋放,但禁錮終身,這就是著名的「黨錮」事件。
但是反而激起更大的清議浪潮,出現了更多的名士群體。在靈帝的時候,又出了第二次黨錮之禍。黨人橫死獄中百餘人,被牽連而死、徙、廢、禁者高達六七百人,弄得朝官幾空,沒有人去鎮壓黃巾起義,還是董卓解放了黨人。
清議群體以及他們之被禁錮都對中國的政治、文化發生了深遠的影響。譬如說清議浪潮波及民間,形成民間以歌謠議政的濃厚風氣,此風雖早有,但在兩漢為烈。名士品評人物的風氣則一直傳到了東晉南北朝。
為了對抗太學生的社會組織活動,宦官一方也發展自己的學生組織,他們在靈帝元和二年創建鴻都門學,因位於洛陽的鴻都門而得名,這是世界上第一所文學、藝術的專科學院。學院以尺犢、小說、辭賦、字畫為主要教學內容,實用性強。學生來源以無身份的地主及其子弟為主,須考試合格後才能入學.他們以文藝見長受靈帝寵信,結業後出任刺史、侍中,有的甚或封侯。這個文化群體出產「御用文人」,是官祿機器的潤滑油。但是專科學校的出現是教育史上的大進步,從而也是文化傳播史上的大進步。十六國時期(也被稱為「東晉列國」時期)的後秦仿效此例開辦了一所專門研究佛經的學院,名叫逍遙院,還首創律學於長安,畢業後回到郡縣當司法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