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到這樣一個問題:為什麼現代科學沒有誕生在中國?
這是個很有意思的問題,它能讓人很輕易就得出中國文化不如西方文化的謬論。
如果不是在這次疫情中,亞洲國家優異的抗疫表現,我們都很難找到理由去反駁它。
客觀地講,現代科學,的確沒有誕生在中國,中國甚至不具備誕生現代科學的土壤:即使沒有西方的入侵,中國出現現代科學的可能性依然十分渺茫。
因為,中國文化土壤中孕育的是科技,而不是科學。
科技與科學不同,科學是一門理論學科,是回答「是什麼」「為什麼」的學科;而科技是一門應用學科,是解決「做什麼」「怎麼做」問題。
所以,中國的陶瓷、絲綢工藝很早就達到了技藝的巔峰;中醫至今都無法完全被現代醫學所解釋,但偏偏有效。尤其是在這次抗擊新冠疫情的表現上,出奇的好。
治療新冠的有效藥:瑞德西韋,中醫、牛糞;誰用誰知道。
中華民族的百年屈辱史,給我們帶來的創傷太深了,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對自己的民族文化非常不自信:西方的都是好的,東方的都是糟粕。
但是,如果我們將時間拉長一些去看東西方文明,你就會得出不一樣的結論:倒退八百年,中華之外一片荒蠻——百萬人口、十萬人口的城市都只存在於中國;哪怕鴉片戰爭時,中國的GDP依然佔世界的三分之一。
如果將百年發展看做一次考試,那麼在過去幾千年中,中華民族次次拿第一,只是上一次沒拿到第一名,這一次看情況,可能又會拿第一。
人生不過百年,但文明的生命是以千年計,中華民族中的輝煌,縱有波折,也會一直延續下去。
回到現代科學的起源。
如果了解西方的現代科學史,你會發現,西方的現代科學是根植在基督教土壤中的:「現代科學是希臘文明與基督教文明相融合的產物」——《什麼是科學》。
世界三大宗教中,伊斯蘭教是貴族宗教,它是由統治階層建立的,依靠武力和戰爭進行傳播,因此它的教義極少受到外部力量衝擊;
基督教一開始是貧苦人民的宗教,因為缺少武力的支持,傳播速度緩慢,為了生存與發展,不得不與異教文化、世俗文化融合。
融合過程中,基督教逐漸信奉「耶穌的歸耶穌,凱撒的歸凱撒」,即神權與王權是相互獨立的。這造就了西方世界中,同時存在教會與國家,神權與王權兩種統治勢力並存的局面。
從11世紀開始,在神權與王權之外,出現了第三股力量——城市。這些城市由商人和手工業者組成,它們從國王那裡獲得了自治權,市民不再受封建主和封建法律的制約,同時也開始組建各種各樣的自治組織比如陶瓷協會、釀酒協會等。
由學生組成的學生聯合會,和由教師組成的教師聯合會,以及師生聯合會也在這個時期出現。
聯合會與城市當局訂立自我保護條約,捍衛自身權益;它們從教皇那裡獲得特許狀,向地方行政當局要享受教士的特權;同時藉助皇帝和國王的支持,向教會要求學術自由。這些聯合會,即是西方大學的前身。
因為,學生和教師均是知識的掌握者,因此他們的很多人既有教士的身份,也在王國擔任官員一職。他們的存在,在某種程度上模糊了神權與王權,同時,大學又為這些人探索未知創造了相對自由的環境。
在中國,自秦始皇統一六國以後,皇權就處在了至高無上的位置,雖然以儒道為主的諸子百家的治國思想對皇權進行了一定的制約。但無論哪家思想,都是以「用」為目的的,都是要能夠解決問題的。
甚至近代遭受外國入侵後,我們對西方科學、民主的引入,新民主主義革命、社會主義革命等等,都是在找解決問題的方法,其最終目標,都是追求民族獨立、國泰民安。
這是中西方文化最根本的區別。
但是,相對西方文明,中華文明最大的優勢在於學習、適應與包容。如果你對從西方資產階級革命到現在的世界各民族的歷史有所了解,你就會發現,300多年的時間裡,北美和澳大利亞的原住民族幾近消亡,非洲依舊貧困,中東戰火連天,印度社會發展停滯;真正意義上實現民族獨立、社會發展、科學進步的,只有中國。
現代科學,是西方文化土壤結出的果實,但依然可以嫁接到東方文化的土壤中,中國幾十年來的科學進步,尤其是5G等新一代信息技術的世界性領先即是明證;但東方文化結出的果實,能否為西方文化所吸收,還需時間的來驗證,尤其是美國總統至今仍認為新冠病毒不值一提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