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提示新冠可致男性生殖障礙，睪丸易受攻擊）
澎湃新聞記者 虞涵棋
新型冠狀病毒可能攻擊睪丸，從而威脅男性生殖功能。又一篇新研究拋出這一結論，作者來自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NIH）。
2月中旬，澎湃新聞曾報導南京醫科大學附屬蘇州醫院泌尿外科樊彩斌等關注到一部分新冠患者出現腎功能異常甚至損傷。在驗證新冠攻擊靶點在腎臟高度表達的同時，他們還意外發現這類靶點在睪丸中的蛋白質和mRNA表達幾乎是人體內最高的，包括間質細胞和輸精管細胞。
當地時間2月21日，一篇發表在預印本網站Preprints上的論文得到了類似的結論。不過，這項研究是直奔生殖系統而去，而且分析的「解析度」達到了單細胞水平。
結果表明，新冠病毒的靶點主要富集於睪丸中的精原細胞、間質細胞和支持細胞。新冠病毒感染可能會使具有靶點的細胞與生殖相關的功能被抑制，從而生精失敗。
論文認為，該項研究可能會對治療新冠病毒導致的生殖功能障礙提供啟發。
兩個論文作者，Xiaojiang Xu和Zhengpin Zhang，分別來自NIH下屬的環境健康科學研究所和國家糖尿病、消化和腎臟疾病研究所。
值得注意的是，發在預印本平臺上的論文尚未經過同行評議，也未在正式期刊上發表。
新冠病毒如何攻擊細胞？
要知道人體內哪些器官對新冠病毒敏感，就必須要關注病毒進入人體細胞的受體血管緊張素轉換酶II（ACE2）。
它存在於有些細胞的表面，成為SARS冠狀病毒和新冠病毒發動攻擊的靶點。
簡單來說，新型冠狀病毒導致肺炎的原理，是伸出表面的「刺突蛋白」攻擊肺部上皮細胞表面的這種靶點蛋白。ACE2的形狀結構因此發生變化，病毒趁機進入細胞內。
隨後，病毒以肺部細胞裡的分子為原料，通過化學反應合成新的病毒釋放到細胞外，繼續攻擊其餘的肺部細胞。
一些研究表明，腸道、肝臟、心血管中也存在著富有ACE2的細胞，這意味著，這些器官也可能像肺部一樣感染新冠病毒。
睪丸中哪些細胞富有ACE2？
那麼，睪丸中哪些細胞富有這種危險的靶點呢？
論文的兩位作者研究了來自三個成人睪丸樣本的數據集，其中共有16632個細胞可用於高質量分析。
這些細胞分為兩類，生精細胞和體細胞。生精細胞按照精子產生的流程描述，又可細分為精原細胞、初級精母細胞、次級精母細胞、圓形精子細胞和長型精子細胞5種。體細胞則包括內皮細胞、支持細胞、間質細胞和單核細胞。
從單細胞ACE2表達水平來看，ACE2主要富集在精原細胞、支持細胞和間質細胞上。
鑑於近期另一項新研究提及新冠病毒除了攻擊ACE2，也會利用細胞絲氨酸蛋白酶TMPRSS2進入細胞。研究者們就順帶研究了睪丸細胞TMPRSS2的表達水平，發現集中在精原細胞和精子細胞中。
富有ACE2的細胞會發生什麼？
哺乳動物的精子產生是一個動態協調的精密過程。精原細胞是精子產生的起點，而支持細胞能通過旁分泌信號控制生精細胞的分化，間質細胞則產生激素刺激生精細胞分化。
這三類細胞如果富集ACE2，會產生怎樣的影響？
研究人員通過基因本體來分析ACE2陽性細胞的基因通路，根據這些基因通路涉及到的細胞功能，就能推斷細胞的各類功能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結果顯示，在ACE2陽性的精原細胞中，與病毒複製、傳播相關的基因上調，而與精子產生相關的基因下調；在ACE2陽性的間質細胞和支持細胞中，與細胞連接和免疫有關的基因上調，與線粒體與繁殖有關的基因下調。
綜上，該論文提出在新冠病毒面前，睪丸是一種高危器官。一旦感染，生精功能就會受阻甚至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