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7-08 09:45圖文來源:南京日報
□ 周澍熹
今天的我們,還需不需要哲學?有人認為在高速發展的今天,技能更為重要,而哲學過於飄渺;有人則認為哲學離大多數人都很遙遠,沒有必要了解;有人認為哲學是一門學問,應該有所了解。南京航空航天大學孫衛衛《照亮——讓我們靈魂覺醒的哲學智慧》(以下簡稱《照亮》)一書認為,我們需要哲學,而且哲學就在我們身邊。
哲學離我們很近也被我們所需要
《照亮》講述了哲學的「無用之用」,書中舉了莊子和惠子爭論的故事:惠子看不上莊子,覺得莊子的思想宏大卻空洞無用,認為莊子的思想就像一棵高大卻長滿粗大的樹瘤、凹凸不平、彎曲扭結的樹,木匠無法對它下手,行人也不會注意它。莊子卻說:狸貓和黃鼠狼敏捷,能抓住獵物,而犛牛龐大,抓不住獵物,但是你能說犛牛沒黃鼠狼有用嗎?現在你有這麼大一棵樹,還擔心有沒有用,為什麼不把它放在曠野裡?人們可以悠然自得地在樹下乘涼。書中這樣解說:「如果惠子的『用』是『功利之用』,那麼我們不妨把莊子的『用』稱為『超越之用』。」惠子喜愛的中規中矩的樹,看似有很多用途,其實不過只能做桌椅板凳之類會時常被替換的居家物件。曠野中的大樹不僅讓人們享受樹蔭,更贈予人們一片風景,有了審美意義上的美感,詩詞就這樣誕生了。哲學思想也就像這棵大樹,看似沒有實際用處,卻陶冶了情操,也讓人們知曉了世界,在宏觀意義上指引著人們的生活。我們的日常生活由多方面因素構成,絕不是僅僅由物質構成,更為重要的是一件又一件發生的事情,而每件事情的背後都是思想,思想指引著事件的完成,思想才是生活隱藏的構成。哲學站在宏觀角度觀察規律,增長了思想,給生活賦予了更多意義。因此,哲學不但離我們很近也被我們所需要。
感知世界最終還是通過「自我」
《照亮》通過俄狄浦斯戰勝斯芬克斯卻又應了殺父娶母預言的故事,討論了「自我」這一永恆命題。書中指出,俄狄浦斯沒有逃過殺父娶母的命運,是因為他對「我是誰」這一問題的遺忘和逃避。人們面對最多的不是別人,而是自我。但是「自我」不是一個有著極為明確定義的詞彙,它不僅包含著具體個人的存在,更包含著一個人的行為和思想。不同哲學家對自我的認識有所不同,柏拉圖把人的靈魂分為理性、激情和欲望三部分,而理性才是靈魂中最重要的部分,人是理性的存在物。笛卡爾認為「我思故我在」,「我」實際是思想而不是物質。叔本華則認為,理性是心靈的表面,即便是理性的認識也是從意志自身出發的,人的本質是意志。弗洛伊德則把「我」分成了「本我、自我、超我」三部分。「本我」指本來的「我」,這樣的「我」帶有原始的劣性,「超我」則是戰勝了「本我」後遵守道德的「我」,而「自我」則是「本我」與「超我」的調和。每個哲學家眼裡的「自我」定義不同,每個人眼裡的「我」也不盡相同,但我們是否就能真正認識「自我」?書中舉例孫悟空和六耳獼猴的故事,說明了「自我」有時也會分裂,只有自己才能消滅分裂的「我」。「我是誰」是個困擾了人類多年的謎題,真正認識自己是困難的,人們往往會因為難以認識「自我」或不滿「自我」而逃避認識自我。但其實認識「自我」是人生必須,因為人感知世界最終還是通過「自我」,人改善環境通過改變「自我」,每個人的「自我」離自己最近也最遠,忘記「自我」等於忘記本源,就像俄狄浦斯遺忘「自我」就墜入了可怕的命運。
用詩意撫慰現實世界的遺憾
有人認為,詩意不重要甚至完全不需要,因為沒有實際意義。《照亮》認為,「詩意讓人的展現更加完整」「詩意讓人的精神更加豐富」「詩意讓人的心靈更加自由」。對於第一點,書中提到,尼採認為人生雖然充滿了悲劇,但我們不應該悲觀,我們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靠藝術賦予生命意義。這是一種自救,把人從悲劇中拯救。針對第二點,書中提到,有些人無權無勢,收入不高,卻在面對權貴時泰然鎮定,因為他們有著豐富的精神世界,他們的靈魂因為詩意變得高貴。第三點,書中舉了《肖申克的救贖》的一個片段:安迪蒙冤入獄失去自由,卻因為聽到一首音樂而感到了自由,並且為了自由的感覺不惜代價。生活中總是有太多的遺憾。比如想考上心儀的大學卻屢次落榜,想生活過得平穩卻一路坎坷。生活在賦予每個人人生的同時,也賦予了「生命的沉重」。而精神世界則是讓人們從現實的苦難中得到解脫。詩意撫慰著現實世界的遺憾,也給人以指導去面對現實世界,在這樣的過程中,靈魂就得到升華。現實總會有遺憾,遺憾若不用詩意填補,就永遠是個遺憾,缺乏詩意的靈魂也不會是個完整的靈魂。
《照亮》還講了很多聯繫生活的哲學命題,通俗易懂也貼近生活。其實,哲學一直離生活很近,在生活背後指導著生活,了解哲學就拓寬了視野,看清了很多事物的本質,也有助於更好地去思考,去生活。而一個又一個人的「生活」,又構成了歷史。人類歷史的發展可以用哲學解釋,哲學也推動了人類歷史的發展。所以,人們不僅需要哲學,更要去了解哲學。
(作者單位:南京藝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