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歌頌生命,有些人歌頌死亡,比如詩人狄金森、作家莫迪亞諾、《少女與死亡》的作者圖尼埃爾,以及昆丁·塔倫蒂諾的暴力美學電影。
不僅西方如此,東方亦如此。對於死亡,孔子認為先把勝過好,然後才是死,所以他說「未知生焉知死」。而莊子呢,在他妻子死後,他開始很難過痛苦,但是隨後他就想明白了。一個人從無形中來,非常自然的過完了自己的一生,然後又從無形中去,這又什麼可悲傷的呢,一切都是大自然的造化安排,於是他拿起盆子,不再哭泣,而是大聲唱了起來。此時的莊子已經悟透了死亡的真諦,已經看透了生死。
面對死亡,我們採取逃避或恐懼的心理都是不行的,因為死是生命的歸宿,是自然的必然。
在哲學詩畫看來,死亡是對我們活著生命的考驗和最後的歷練。通過死亡,我們明白,在有限的生命時光裡,我們最大的生活目標就是享受當下的每分每秒,用真摯的感情或者深沉的愛去表達自己,實現人生應有之價值。這也是孔子所希望我們的,即先把生認識清楚,先把生命和今生過好。
經歷的越多,我們越能感受到一點,那就是死亡並不可怕,死亡就那麼一瞬,死了就沒有了,什麼都感受不到了。可怕的是我們對死亡的想像,那種想像出的痛苦和恐懼才是最致命的。除此外,就是我們沒能過好今生,帶著遺憾離開。如果我們今生不能做到有質量、有尊嚴地活,那死亡對我們來說,確實是個噩夢。因為再也沒有機會了。
所以認識到生命的局限,知道生命有生亦有死,是我們每個人都要學習的課程,懂得生命是一個自然發生,自然結束的過程,就像一朵花一樣,花開時喜悅,花落時坦然,這樣我們就會對生死看得更加通透與從容。
道家的老子很早就懂得了辯證認識世界,他說反者道之動,即一個事物有這一面,必然就有著和這一面對立的另一面,比如黑與白、弱與強、生與死,這些都是事物發展的必然,都是道。
中國人對待死亡的態度往往是避而不談,但是這樣就可以了嗎?就能解決問題了嗎?肯定不是,無論你談還是不談,死亡都一直在那,它和生一樣,可以說是永恆的存在,不會因你的不談或不想,就消失。
宗教的慰藉之一在於它能讓我們藉助想像沉迷於肉體死後的樣子,如果信的話,我們就會繼續在另一個世界生活,甚至與親人相見。但現實是,沒人知道人死後會是什麼樣子,因為沒人在死後還會有感知,還會有思想和意志選擇。從這點看,我們都只能活在今生,而非來世。都只能藉助肉體軀殼,而無法徹底脫離開物質和肉體,進入到純粹的精神和靈魂。宗教中所謂的來世和天國,對於我們的心靈來說,是一劑良藥,但是從理性邏輯去看的話,它只能是人們美好的寄託或塵世想像。
結語:
求生是人的本能,但我們也要自然面對死亡,不可強求,也不建議動用非必要的醫療資源,去維持那痛苦的生命延續,因為躺在病床上的軀殼,已經遠離了生命的本來。死亡和時間一樣,都是不可逆轉的,面對死亡,承認死亡,像海德格爾一樣,努力做到向死而生,或者像莊子一樣,看透生死,不喜不悲,自然來去,或者能讓我們更好地度過餘下的生命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