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仲淹不僅是北宋著名的政治家和軍事家,還是一道位卓越的文學家和教育家。作為宋學開山、士林領袖,他開風氣之先,文章論議,必本儒宗仁義;專並以其人格魅力言傳身教,一生孜孜於傳道授業,悉心培養和薦拔人才;乃至晚年「田園未立」,居無定所,臨終《遺表》一言不及私事。
公元989年,範仲淹在徐州出生,兩歲的時候父親病逝。由於家庭極度貧困,其母無奈只得帶著還是幼兒的範仲淹,改嫁到了今山東鄒平縣朱姓的人家。在朱家,範仲淹慢慢長大成人。
範仲俺的繼父是個底層官員,在範仲淹到了朱家後,其繼父到了位於洞庭湖西北部,今湖南省常德市的安鄉縣做官。根據古代官員上任會攜帶家人的慣例,可以肯定少年時的範仲淹隨其繼父到過嶽陽一帶。
另外在現在的湖南省常德市的澧縣一中院內至今還存有「范文正公洗墨池」。現在的澧縣一中也就是宋朝時的澧縣書院,因此,可以肯定範仲淹曾在澧縣書院讀過書。澧縣位於洞庭湖西部,而嶽陽在洞庭湖的東部,兩個城市隔湖相望。也許範仲淹沒有去過嶽陽,但他在澧縣、安鄉生活過的時光也自然使他對洞庭湖十分熟悉,印象深刻。因此他在後來寫《嶽陽樓記》時,才會舊印新感,一氣呵成。
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朝暉夕陽,氣象萬千。至若春和景明,波瀾不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沙鷗翔集,錦鱗遊泳,岸芷汀蘭,郁郁青青,而或長煙一空,皓月千裡,浮光躍金,靜影沉璧,漁歌互答,此樂何極。
這些既是高度概括,又細微入至的形象描述,如果不是曾經身臨其境,親自走過去過看過,肯定是無法感同身受的。我認為範仲淹寫《嶽陽樓記》一定是有少時的親身經歷留下深刻的印象,再加以後了經歷過的那些不平凡的時光,在失去和緬懷之間的深深情感。這種感覺,絕對是無法想像、憑空捏造的。
我們在初中時,就知道《嶽陽樓記》是範仲淹應嶽州知府滕子京盛情邀請所作。範仲淹與滕子京為同年同榜進士,亦是好朋友,又都是人正直的秉性。在範仲淹罷參知政事並貶知鄧州時,滕子京亦貶為嶽州(今湖南岳陽市)知府。滕子京上任後,務實從政,為人民辦了許多好事,其中一項就是重修面對洞庭湖的嶽州西城樓(現嶽陽樓)。
在西城樓重修落成之際,滕子京突然想起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老朋友範仲淹,於時手書一封《求記信》,請範仲淹為重修的西城樓作記,為了範仲淹印象深刻,隨信還附上《洞庭秋晚圖》一幅作為寫作參考。
作為文採斐然的宋學大家,範仲淹果然不負重託,下筆千言、一氣呵成。於是在1046年,一篇寫成一篇氣吞山河、淋漓盡致,情景交融的千古絕唱——《嶽陽樓記》誕生了,並成為千古絕唱。從此以後,後人所描述嶽陽樓的文章再也沒有超越範公。
從這裡我們可以知道,範仲淹在起筆《嶽陽樓記》時肯定去過嶽陽樓,這從滕之京在《求記信》並附的《洞庭秋晚圖》就可確定。但至少可以證明重修嶽陽樓這一時段階段範仲淹沒有去過。範仲淹是朝廷命官,如果身負公務,遠在鄧州(今河南省鄧州市)的範仲淹在重修嶽陽樓前去嶽州出一趟公差也不是不可能。
從範仲淹的生平經歷來看,成年後的範仲淹應該沒有去過嶽陽,但是他小時候曾在澧縣、安鄉附近生活的經歷,結合滕子京所附的《洞庭秋晚圖》的感觸。讓他對洞庭湖和君山的印象立馬變得鮮明,於是就有了這樣一篇前不見古者、後不見來人的《嶽陽樓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