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之下,是日出還是日落?繁庸之後,是伊始還是終曲?如是說。何時說?
最安靜的那段靜默出來之後,隻身於宇宙。一定頻率旋轉的飛船,遙望著的星球,飛來擦肩的碎石。
一切沒有聲音,一切喧鬧不已。
最原始的獵捕、搶奪、挑釁;最原始的嘶吼、擊打、示威。
最原始的對立、佔有、群族;最原始的一片土黃、一源生存、一蔭憩所。
無言於驚嘆,嘈雜於思考。
在那個對探索太空初顯邊角的時代,一種對於這種未知世界的狂熱,致使關於太空的影視作品在那個時代富集,因此很多優秀的作品在這個時代湧現。
《2001太空漫遊》已經及其完好的展現了這一時代,「太空」影視的輝煌。
在《星際穿越》(2014,克里斯多福·諾蘭)中,太空環境下極端安靜的狀態,對於四維空間的思考和探索,以及機器人TARS和CASE,無不是更高科技手段下對當年影片的場景還原。
而在《星球大戰1:幽靈的威脅》(1999,喬治·盧卡斯),《星球大戰3:西斯的復仇》(1983,喬治·盧卡斯),《星球大戰4:新希望》(1977,喬治·盧卡斯),《星球大戰5:帝國反擊戰》(1980,厄文·克什納),《少林足球》(2001,周星馳)和《獨立日》(1996,羅蘭·艾默裡奇)中,很多外太空的元素設計和場景設計都是以《2001太空漫遊》中的為靈感。《機器人瓦力》(2008,安德魯·斯坦頓)和《月球》(2009,鄧肯·瓊斯)中的機器人,也無不表現其對《2001太空漫遊》的致敬之情。同樣,在《超體》(2014,呂克·貝松)中,對於生命本源和回歸的想法,也與《2001》中有異曲同工之妙。
回歸到影片本身,由黑色石板串起來的整個故事,大多在出人意料卻恰到好處的配樂和靜默中進行著。
黑色石板出現在每一個轉折點,人猿進化成人,月球之旅的結束,飛向木星的「發現者號」和它擦身而過,垂死的大衛的床前。這像一個轉機的信號,而觸碰就是一個突變的契機。
或許石板蘊含了死亡的深意,而它所寓意的新生,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們所可以理解的範圍。作者可能也無法理解。而賦予它的這種神秘的宗教意味,或許就是潛移默化中文明不斷進步,社會得以前進的一個極為抽象的存在,更像一種精神,一個搖籃,讓人們一步一步的更加接近真相。
影片最初的原始展現,人猿時代無疑將人性和社會規則表現的淋漓盡致。優勝劣汰,自然環境的自我選擇,對於領地的佔領和掠奪。
最為關鍵的就是對於新鮮事物從恐懼到挑釁到好奇到期待,也就是一群人猿圍著那個黑色石板而發生的一系列動作,正是因為有這個過程,才可以讓人猿變成人。一種對於未知的好奇探索,是生物得以進化到愈發高級的一個必經階段。
而從最初始的人猿,到之後的人,再到人工智慧,都是被這樣一個社會規則所框範,也是被這樣一個人性所在而限制。可以說,人類無論如何進化,這骨子裡的東西並未做出什麼改變,這也是人的本能所在,生命的奇妙所在。
整部片子最大的亮點應該是結尾的20分鐘。聽聞那時候影片上映時候的嬉皮士會躺著看這一段,因為可以帶來吸毒一般的快感。
而這一段的整個「穿越」的過程,從數位化的圖案飛掠到虛幻的彩色再到被色彩覆蓋的山巒最後回到一個屋子裡,期間不斷剪輯進主人公的面部和眼睛,一種抽象的意識以一種很具象的方式,通過這20分鐘傳達了出來。
在虛幻場景無規則變化中,有一段像在母親肚子中的胎兒安睡又回歸初始到精卵結合的奇妙場景,體現出了一種人性的伊始,而最後的山巒,也是類似於片頭幾張照片的場景。萬物回歸到最初,時間目睹一切的發生和流逝即可。
影片最後對於「四維空間」雛形的展現,可以說是點睛之筆。看著不同時間自己生活的主人公,剛經歷的一切就像是從一個空間穿越到另一個空間,而無論在哪個空間,最後都變幻為初始的嬰兒狀態,歸元到無盡的宇宙裡,和整個宇宙發生碰撞。
「載有鮑曼的飛艇(精子),進入黑石(陰戶),穿過時光隧道(陰道),到達神秘房間(子宮),迅速變老(十月懷胎),再次見到黑石(從產道出去),變成星孩(誕生)。」這或許是我對這部影片最愛的一個理解,存在著所有孕育的神秘、生命的倫理和無限新生的可能。
而未知的靜默中,就像我們還在夢裡,在溫暖的被窩裡,在一片虛無之境。
無聲於被窩之中,就像窩在最溫暖的搖籃,蜷縮成睡在羊水裡的樣子,屏住呼吸,變回最初的受精卵。
而不可捉摸的霞光,無論升起還是落下,都光芒萬丈。
故事並沒有結束,一切都會回到靜默,然後再開始一個輪迴。
我們終將有歸途,我們還未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