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意識到一封信或某個消息可能為「壞」事情時,就會拒絕查看驗證它。——洛克
我痛恨一切只是教訓我卻不能豐富或直接加快我行動的事物。——歌德
筆者以為,即使將這個同一世界分化降維,逃遁到多世界平行宇宙,人也依然無法真正徹底擺脫決定論,可以對抗能夠擺脫它的,是絕對的非決定論。對等嘛,絕對VS絕對,不要不下不做任何「決定」(所謂遇事不決,量子力學,後文有對此句稍微正經的解說;筆者總提到量子理論,並非牽強附會,實乃它為當下這個世界無論物理或意志,不管生存或生命的基礎,至少也為概念基礎,或為解讀整個世界大小事物的關鍵),或針對決定進行逆反操作,由確定的世界走向不確定的世界,絕對的混沌無序或自由自在,這容易讓人想到極端自由主義吧?(據說,絕對的自由主義和無ZF主義一樣,是這個世界唯一[二]沒有真正實行過的理論)
一直習慣於絕對的決定論,才會覺得或難免認為絕對的非決定論極端;習慣於絕對的決定論到了最深的程度,就好像沒有「決定」這回事似的(決定論會在同語反覆和矛盾之中消失);所以習慣了「物質決定意識」,就會覺得「意識決定物質」荒謬(究竟為啥不能無所謂誰決定誰);習慣了絕對決定性的「物質」,就沒有了絕對自由的「意識」;習慣了絕對的不自由,就會覺得絕對的自由極端。
也許自由只是混沌一體兩面的同義詞,絕對自由也只是種幻覺,和絕對的混沌一樣玄虛不實,但它是非常實用高效的幻覺,只要承認接受哪怕只相信於它,就會達成如絕對時間和絕對空間這般如此實用高效的成果(當然只在經濟表象的「同一」意義上而言);感受到絕對自由的人意願和行動一致同一,沒有遲滯阻隔,他們並不會十分在意自己意願或行動的每個後果,或完全不會考慮後果,或自以為可以掌控後果;叔本華說,人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卻無法決定自己想要什麼,而絕對自由的人,根本不會意識到或糾結於,區分自己想要的究竟是自我決定的,還是由別的什麼決定的(克爾凱郭爾就意識到了並糾結於此,有關於自我的深刻論述),基本不會拒絕自己想要的,會完全忽略不想要的,抵制對抗討厭的,通俗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注意到了嗎,「想要的」總是緊隨「不想要的」,為了抵禦不想要的,就總會出現想要的,哪怕莫須有的未來,畢竟「我」可以無中生有。注意這和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或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之類人性自私論的微妙區別,它們似乎都為「我」,但前者總能看到前後彼此共同整體,不同差異的「我」,後者則只看得到局部自己,同一不變的「我」,一為靈活,一為機械,如果分別命名的話,前者為「唯我」,後者則為「固己」。
筆者以為,我們這個並非混沌的、確定有序的現實世界,正是由感受到並踐行絕對自由的人們「決定」的,他們為這個世界真正的「上帝」。無論物質上或精神上,不管所處時代世界大小,上帝們永遠認為自己有且不只止一個選項(選項包括死亡,自由的人不怕死亡;或只有一個「選項」如生存,那就無所謂自由),以至創造出更多選項,始終是自由的,換句話說,他們的自我創造出了,可以自由自在其中的這個現實世界;或也可說,這些上帝們習慣於確定的有序的東西,在這樣的世界之中他們才能夠自由自在,才可以感受到絕對自由。
換言之,那些絕對自由的人,是忠實於自我的人,用自我來明確分割混沌的人,以自我來造化確定現實的人,由自我來定義是非善惡的人。他們擁有同時混合+分離事物概念的超級能力(所謂量子疊加態[混合態]與本徵態[確定態]。。。如果有某個通俗語詞可以粗淺指代的話,這種能力或為「直覺」),將一切混為模糊一團不進行明確區分的同時,一旦付諸現實自我意願行動,又能夠無比清晰明確目的同一,我行我素自以為是,唯我為是唯我自由。。。
至此幾段內容,毋寧為筆者對維特有關唯我論的簡短文字的闡釋:
唯我論顯然複雜玄妙無比,後文再詳論。這裡筆者也確信,當下這個世界共同具有一個精神,名義上不是上帝也不是物自體,而是名為「整體」的抽象實體,反唯我論為了反對具體個體部分局部之「我」,成功造就出了更為強大的整體之「我」,具體體現為等級有序大大小小的組織整體,每個「整體」都具有一個「同一」理念,或圈子主題,如媽媽們要有母愛(寫到這裡,想起一個公眾號為「噹噹媽媽」的籤名說「是誰來自山川湖海,卻囿於晝夜、廚房與愛」),經濟社會只認錢,整數為一個環,其他太多具體或抽象的「同一」標準,而且等級規則秩序森嚴。「整體」的強大威力貫穿了人類習慣,銘刻在每個人基因和記憶之中,「整體大於部分」的觀念也深入骨髓(此為量子理論的出發點,卻導向了「部分大於整體」,所謂上帝粒子。或量子理論為二者合體,整體與部分關係為筆者論述重心),它的影響根深蒂固至今越演愈烈,近百年前,羅素就在《權威與個人》中有過相關論述或預言(也可說先見指導),比較犀利貼切:
這裡可以區分一下,服務於ZF的目的,是為一個奴隸;為了自己的目的,那是一個暴君。這裡認可了組織或ZF是有目的的,作為整體概念的實體形式,它似乎具有自我目的意志精神,差不多可以稱之為「一個為整個國家或社會組織所共同具有的意志」,地球上所有ZF聯合起來,應該也擁有「一個為這整個現實世界所共同具有的意志」。所以,不管組織或ZF最初緣由什麼產生(所謂共生,ZF或為較狹隘的社會組織形式),一直以來作用作為又如何(所謂奴役,階級壓迫工具機器),如果它們作為整體,具有某種趨於同一的意志或目的,而且尚未最終達成實現;那麼,也許迄今為止我們所知的,奴隸或暴君的所作所為,只是加快或阻礙了人類事務的動態進程,引起的小小波動治亂循環,並沒有從根本上影響到人類整體事務,也並沒有達成組織或ZF的終極同一目的,毋庸提「改變」世界了。筆者大言不慚,私以為如果ZF組織的目的,就是為了防止它的部分成員「自殺」呢?(正面來講為存續更長久)加繆說過,真正嚴肅的哲學問題只有一個,那便是「自殺」,也許這個世界的根本問題也在於「自殺」。或許ZF社會組織一直的所作所為,未來最重要的職責,都只是防止個體部分成員或由於「無知愚蠢」,或出於「全知絕望」而「自殺」呢。(引號為雙重正反意味;「他殺」是為間接的「自殺」)
存在即為道理,所以過去現在那些堅持無ZF主義的人,追求的或只是痛快點自由光榮地自殺而已;如果整體的部分不再進行確定有序的「自殺」,都可以「長生不老」了,或許ZF社會組織就達成了目的,會自動消失呢。這聽起來不可能實現對嗎?可也許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呢?也許我們要做的只是儘可能「活」的足夠長久,耐心點等待,哪怕只相信它可以實現就夠了(沒錯,所有願望最終都能夠實現,包括上帝和物自體,或天堂地獄;所以關鍵還在於怎樣長壽~之前說了,筆者要探討長壽秘訣是確定無疑的。再次強調所有言論並非胡話,只是邏輯證據鏈可能非常無限之久長,這篇文寫不完。。。),說不定有生之年就可以見證了呢。
扯太遠了,這和時空悖論有關。後文有機會再深入探討。
「我們知道得太多,卻體驗得太少」;對此歌德亦早有過類似吐槽:「我痛恨一切只是教訓我卻不能豐富或直接加快我行動的事物。」這兩句話很關鍵,可以引論的東西非常多,如休謨的經驗觀,尼採關於《歷史的用途與濫用》以及他的哲學或生命觀念,還有維特言之「我」與歷史或世界的關聯:
依筆者簡單理解,問題(如所謂個人主動性)的焦點或許在於:別人經歷過的,「我」有無必要再經歷一番?以及別人沒有經歷過的,「我」是否可以有無可能去經歷(有無充分理由條件尚在其次)?「我」的經驗與別人的經驗,相互同一或差異的意義分別為何?私以為前面引述的幾位先賢,在此方面的觀點應該是一致的,即,「我」非常有必要再經歷一番,也有充分的理由去擁有從未有過的體驗。(當然充分也有必要,不然為啥上等人有錢人先經歷過的,下等人會趨之若鶩呢?如果不夠充分,還會有上等人有錢人什麼事呢,假如沒有必要,這個世界還會有所謂潮流趨勢發展方向嗎。)似乎對於整體和別人來講,「我」都毫無再經驗的必要,非常不經濟,畢竟經濟社會;然而在「部分大於整體」的意義上,至少於「我」而言是絕對必要的,會非常實用高效,簡稱為效用。這個社會整體對於經濟與效用是不兼容的(萬一可以兼容呢),毋庸提經濟效用的定義都有內在差異或矛盾。所以需要達成某種平衡,如我們經常需要「性價比」高的。這就要求進行比較,必須先後排列有序才能夠做到。也就是說,我們得先後有序去經歷驗證,或先富後富,先死後死。。。而且關鍵在於,人是習慣動物,開始的經驗會左右後來的(初始條件多重要!),所以後來者基本不可能超越前者,除非後來者回歸最初的自我。。。扯太遠了,具體後文再說,還是回到羅素的論述吧:
「一個人人都是所有人的奴隸的社會,只是略好於那種人人都是某個暴君的奴隸的社會。」
也許正是這個「略好於」,使得維特對恩師羅素的評價轉變,如同維特私下對不少大師的評價那般:一開始很不錯,後來就不行了。私以為這個評價適用於這個世界的任何東西。也許根本沒有真正絕對的「略好於」,所有的「略好於」都只是片面的,局限的,暫時的。「人人都是某個暴君的奴隸的社會」,暴君再暴虐非凡,畢竟不是神仙上帝,他還是個人,暴虐的手段組織也只限於人,他的奴隸可以卑躬屈膝阿諛奉迎,也可以逃跑遷徙隱姓埋名,不然哪兒來的後代百姓呢?然而「一個人人都是所有人的奴隸的社會」,每個人都可能成為、很多人也正在成為「暴君」,暴戾的手段組織也不限於人,還有各種機器網絡(聽過監視資本主義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誓要將每個人變成聽話不逾矩不出「軌」的「奴隸」,維持同一主流狀態,驅逐消滅邊緣異類。也許除非脫離社會組織不再為人,不然不可能不依賴這個世界的概念體系,禍福也不得不依靠某些人的命令,簡言之註定要被「決定」。
也許真的有必要「毀滅現代組織中大多數人所賴以生存的那些部分」,人人才能夠獲得真正的自由呢。這聽起來很可怕對嗎?也許只是不習慣而已,末世論其實和循環論為一體兩面,一隱一顯,同樣歷史悠久,影響深遠;我們如此期待覆活永生,寧願接受輪迴轉世意識upload之類,而無視不願直面毀滅或死亡。也許沒那麼可怕,或還會很有趣很刺激。後文多處會再論述,而且肯定為有理有據的論述。這裡筆者想說,有些觀念可怕不習慣只是因為從來沒聽過,或自覺不自覺地拒絕了解接受,就如洛克言之的,當你意識到一封信或某個消息可能為「壞」事情時,就會拒絕查看驗證它。人類習慣的強大慣性註定了總會有可怕荒謬乃至可笑的東西出現,還會從邊緣進入主流,有個慢慢消化的過程,如最經典的地心說日心說。(我會說地球太陽是相互繞行嗎,不對,或為近似有序運行的一團亂麻。)(在此意義上,某些人擁有了超前的思想觀念,難道不意味著他來自未來嗎?所以他們能夠先見預言幾十幾百年甚至千萬年後的事情也不為怪,當然準確與否另說了,一般愈遙遠愈不精準就是了。)而慣性的這種強大阻滯或消退作用,似乎通常在宏觀大尺度的物理時空方才體現出來?顯然並非如此,慣性無時無處不在,無論宏觀微觀(我會說量子隧穿就和慣性有關嗎,基本就和你騎自行車只靠速度慣性衝過一個高坡,或虹吸效應原理類似),不只物理世界,意識精神世界同樣如此。愈是根深蒂固的觀念,慣性愈為強大,例如「不吃飯會死」、「人生[生命]只有一次」,哪怕它們的概念定義多麼模糊不確定,邏輯多麼不清晰不合理。
這就論完了嗎?當然不,筆者想問,何以習慣總會根深蒂固地形成,為何人們總要經受慣性的摧殘洗禮呢?我們就不能對慣性有所準備防範嘛?喜歡的就享受,討厭的拒絕就是了。既然知道總會有東西變成習慣,再由習慣產生慣性,也總會有新的東西成為新的習慣,那何必何苦何以要形成難以改變、固定不變、甚而以僅有一次的生命來踐行的習慣呢!?
又扯太遠了,這與確定有序的世界,時間,各種可逆不可逆等大問題有關,為後文論述內容,這裡回到「社會」接續前文。
社會本身作為整體概念,就註定了在它之中的個體人是不會自由的(因為我們習慣於整體大於部分,部分脫離整體毫無意義),一個根本不變的社會不會擁有真正的自由。如果一個人在某個世界感受不到絕對的自由,那他就無論如何也不自由,毋寧說,他不屬於這個世界這個現實,或這個世界這個現實並不屬於他,如當下世界即屬於整體,而個體人似乎並非可分割的整體,準確點為不可徹底分割的整體,其實也不絕對,或以後就可以徹底分割為部分了,如身體、精神,或肉體、靈魂,但人類為一整體(當然作為人類主體,與非人類相提並論,也可抽象為某種「部分」「個體」),個人只能屬於整體。所以當下世界屬於整體的人[類],不屬於個體的人。
那麼當下作為個人自稱的、極抽象且具體的「我」又如何,也只能為個體「人」如此這般被決定不自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