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訪人介紹
Introduction of interviewee
Lilian Cheung博士是哈佛大學陳曾熙公共衛生學院(Harvard T.H. Chan School of Public Health)營養系的講師、健康促進與交流項目的負責人。她是哈佛大學營養資料來源(The Nutrition Source)網站的主編,該網站面向的群體包括衛生專業人員、媒體和消費者。她還擔任肥胖預防資料來源(Obesity Prevention Source)網站以及亞洲糖尿病預防倡議(Asian Diabetes Prevention Initiative)網站的聯合編輯主任。Obesity Prevention Source網站為社區層面的政策修繕提供了科學依據;Asian Diabetes Prevention Initiative網站則為決策者和公眾提供了基於研究的證據,旨在逆轉亞洲2型糖尿病的蔓延趨勢。她致力於向公眾傳達科學的建議,通過一系列項目來促進健康的生活方式,以預防和控制慢性疾病。Cheung博士是《Eat Well & Keep Moving》(2001年第一版、2007年第二版、2015年第三版)的主要研究者及合著者。這是一個基於學校開展的,面向高年級小學生的營養和體育活動計劃。她是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CDC)哈佛營養和體育活動預防研究中心的合作研究者。她近期與一行禪師(Thich Nhat Hanh)合著的書《Savor: Mindful Eating, Mindful Life》(2010年、2011年)已有17種語言的譯本。Cheung博士在哈佛大學公共衛生學院獲得營養學碩士及科學博士的學位,並榮獲2019年度「校友功勳獎」(Alumni Award of Merit)以表彰她的卓越貢獻。採訪正文
Content of interview
Cheung博士,您在正念和冥想修行方面都造詣頗深。請問您最初是如何對它們產生興趣的?
我曾在1993年至1997年期間每兩周往返巴爾的摩一次,為了進行我們和巴爾的摩公立學校合作的研究項目「Eat Well & Keep Moving」。該項目旨在推出營養和體育活動課程,同時改善學校提供的食物。我的小兒子Tim當時只有4歲。在那幾年裡,我的待辦事項清單變得越來越長,我感到很有壓力,甚至到了因為各式各樣的擔憂而失眠的程度!由於這是沃頓家族基金會向哈佛大學提供的第一筆數百萬美元的撥款,資助者們對這個項目的成功寄予厚望。然而,巴爾的摩公立學校對於改變非常牴觸,這讓我們接連受阻。1994年,在我二兒子的畢業派對上,我最好的朋友之一Susan Guillory注意到我有點不對勁(Susan是天然食品超市Bread & Circus的聯合創始人,營養圓桌會議指導委員會的成員)。我告訴她,因為這個項目給我帶來了巨大的壓力,我睡不好覺。她把我拉進了她的冥想小組,說冥想會對我有幫助。只是和她的小組進行了一次活動,我就睡得像嬰兒一樣安穩。這就是我第一次冥想的體驗!隨後,有一天吃晚飯時,當時還在上中學的大兒子正極力與我和丈夫分享他在學校遇到的挑戰。然而,我的心思卻在別處,全神貫注地想著工作。突然我注意到他對我說:「敲敲,媽媽,你在嗎?」。那聲音直擊我心,把我喊醒了。我知道我應該做出改變了。第一次嘗到冥想和正念的轉變效果是在1997年,當時我和我的朋友Barbara Lind(她也是營養圓桌會議的成員)在基韋斯特參加了一個由一行禪師領導的靜修活動,主題是「打開治癒和轉變的大門」。我當時沒預想這會給我帶來什麼樣的幫助,但現在回想起來,它幾乎立即改變了我的生活。
和一行禪師以及他的僧侶們進行了為期一周的靜修。大部分參與者是心理治療師、醫生和專業護理人員。我目睹了一些參與者從悲傷到喜悅的轉變,這轉變令人難以置信。就我自己而言,我整整有兩天沒有感到壓力。這種完全寧靜的感覺與我之前所有的感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對我來說,它打開了一扇門,幫助我轉變了生活方式。他的教導讓我在保持平和生活的同時,也實現了自己致力於公共衛生人道主義的人生目標。自20世紀90年代末以來,您一直是一行禪師的學生,後來發展成為親密的朋友。一行禪師是越南佛教僧侶,也曾被提名了諾貝爾和平獎。您能給我們分享一些你們之間的合作嗎?他對您的工作又是如何產生影響的?
我在一個非常嚴格的傳統香港家庭環境中長大,在那裡儒家原則是規則——尊重父母和老人。孩子們不能大膽地講話,也不應該對長輩有不滿。因此,我很難說出我的想法、表達我的觀點。當我開始到巴爾的摩做 「Eat Well & Keep Moving」 的研究時,我壓力很大,因為要兼顧需要定期出差的事業、要尊重父母的期望、還有我自己的家庭和3個年幼的兒子。我總是一心多用、心情緊張,並保持高度警惕。我的腦子裡總是充斥著很多「如果……該怎麼辦?」這樣的想法,憂心忡忡。當我開始跟隨一行禪師學習,參加他在美國的年度靜修會,並且每天勤奮地練習,我開始有了全然的改變。我非常感謝一行禪師以及他的教學方式。正如另一位美國偉大的佛教大師Jack Kornfield所說:一行禪師是一位禪宗大師、佛教領袖……一位精通佛法的偉大導師。他知行合一,身體力行,在幾十年中幫助許多人喚醒內在的覺知。他最大的天賦之一,就是能把佛教中一些廣為流傳的深奧的教義簡簡單單地表達出來。作為一名僧侶、詩人、藝術家和活動家,他深諳佛陀深刻的教誨,教導我們如何看待很多看似「簡單」的事情:如何呼吸、如何保持平靜、如何行走、如何端茶。他不僅用他書中優美的文字做到了這一點,而且還活出了這一點——他的 「行走冥想」對所有的靜修者來說都是強有力且難忘的。▲ Lilian Cheung博士(右)與一行禪師(左)
一行禪師非常務實、博學、幽默、智慧、謙遜、耐心和堅韌。他精通七種語言:法語、漢語、梵語、巴利語、日語、英語和他的母語越南語。我很高興能用漢語和他進行書面交流。他的教導中有許多重要的觀念可以幫助我們變得更快樂,對生活更有成就感。我清楚地記得在2013年哈佛醫學院的冥想和心理治療會議上,我和 Jon Kabat Zinn博士(一位世界聞名的正念科學家)以及另外兩位心理治療師有幸能向一行禪師提一個問題。我問他:「您一生中最具挑戰性的事件是什麼?您是如何應對的?」他說,是關於北越一個村莊的轟炸事件。在美國空軍的第一次轟炸之後,他和僧侶們幫助清理和重建了村莊。然後,村莊再次遭到轟炸,他們再次幫助重建。當村莊第三次和第四次被轟炸時,他們依然幫助重建。當村莊第五次被轟炸時,他的僧侶和志願者們想要放棄。但是一行禪師說:「我們不能絕望」。他帶領僧侶和志願者們再次重建村莊,最終村莊在第五次轟炸後得以倖存。根植於佛教體系,一行禪師用現代的方式教導我們正視現實生活中每個人都會經歷的痛苦。雖然這些痛苦沒有人能倖免,但是只有找出痛苦的根源,我們才可以從痛苦中解脫出來。他還談到了阻礙我們正確處事的「慣性能量」,如憤怒、擔憂、憎恨、歧視和焦慮。他教導說,我們必須立足當下並學會用心(正念),才能注意到這些慣性其實對我們的生活造成了諸多困擾。他教授的一個重要觀念是「互生互在、互即互入」,即我們大家都是相互聯繫的,沒有人可以獨立存在。我們的所作所為都將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影響。2019新冠疫情給了我們一個重要的提醒:我們所依賴的事物是超乎我們想像的一個更廣大的存在。新冠讓我們停下腳步,並開始思考我們賴以生存的這個世界:當我們忙碌於日常任務和目標時,充裕的自由、健康、商品和服務很可能被我們當做是「理所應當」的。這個病毒的出現,讓我們重新審視生活中至關重要但卻往往被忽視的方面:如果我們的社會、我們的飲食和生活方式沒有發生改變,那麼大環境的變化可能會帶來飢餓、毀滅、疾病和戰爭。正如Howard Kunreuther和Paul Slovic在《政治》(《Politico》)雜誌上所寫:如果說在這場混亂中還有一線光明的話,那就是冠狀病毒大流行給我們上了寶貴的一課。它告訴我們對破壞性行為的疏忽與大意, 其代價是非常可怕的,這種危險的發酵將帶來指數性的增長。即使目前增長看起來溫和(想想指數曲線上的最早部分),它很快就會變得嚴重。換言之,怠慢就是仇敵。我們需要謹記,我們對待自然世界的方式時刻影響著人類的福祉。我們有能力做出改變,我們能創造出一個更加公正、和平並支持可持續性發展的生態環境。一行禪師還有另外一個非常重要的教導:幸福來源於真正地活在當下。他說:「在這個當下,只有我們真的感到知足,那我們就真正富足了,這時候真正的幸福就開始綻放。」 在我第一次和他一起靜修時,他讓所有的靜修者回到住處,花一個下午的時間思考幾個關於幸福和快樂的問題:
我認為我還需要具備什麼條件才能快樂?
如果這些條件永遠不能實現,我會不會一輩子都不快樂?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該怎麼辦呢?
寫下當下那些讓我感到幸福的元素。是什麼讓我感到幸福呢?
我需要做出哪些改變,才能認識到這些日常生活中可以讓我受益的元素?
對於那些現在我不喜歡的東西,我可以做些什麼讓它們變得更讓我欣於接受?
這是一次非常有效的練習。我意識到此刻我的生活中有36個讓我感到幸福的元素。我們大多數人的生活如流水線一般快速推進著,卻沒能停下來發現這些讓自己感到幸福的元素。比如,身邊的廣告不斷強調我們想要「得到更多」,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更快樂。快節奏的生活讓我們忘記了對生活中已經擁有的美好,並對其心存感激。一行禪師強調,我們需要學習的基本技能是「正念」,這樣我們才能充分意識到我們的身體是如何運作的、我們的感受是什麼、我們在想什麼、以及我們周圍正在發生的一切。關於健康飲食和體重管理,您和一行禪師是如何把營養科學與古代佛教智慧結合起來的呢?
我很幸運能有機會與一行禪師共同撰寫了一本關於正念飲食的書(如下圖),該書已經以17種不同的語言出版。在1997年第一次與他進行7天靜修之前,我還不知道什麼是正念飲食。我在讀大學的時候,都還沒有接觸過正念飲食的知識。在為期一周的靜修中,我們只學了3件事:正念呼吸、正念行走和正念飲食。他讓我們稱他為「Thay」(越南語譯為「老師」)。他教會了我們練習正念的重要性,因為它可以完全融入到我們每天所做的一切當中。基本來說,與當今世上普遍流行的「一心多用」(Multitasking)相反,正念是「一心一意」(Monotasking)做一件事。第一次與Thay靜修時我學到了關於「正念飲食」的概念, 它講求為了我們個人的健康和地球的健康而飲食,要知道這是非常重要的。在1997年,人們都還沒有意識到食品可持續性的問題。通過靜修我才知道,我們需要遵循可持續的飲食結構才能為子孫後代留有足夠的食物和資源。現在,正如2019年EAT-柳葉刀報告所總結的那樣,食品可持續性已經成為非常重要的公共衛生問題。正念飲食的另一個重要方面是認識到我們享用的食物,其實來自於整個宇宙的合作貢獻。正如Thay在《Savor》中所述:「你手中的蘋果就是宇宙的軀體。為了能夠吃一顆蘋果,我們需要陽光、雨水、肥沃的土壤、農民、健康的蘋果樹、卡車司機、商店老闆等等。」Thay的教導中從來都沒有詳細地闡述過什麼是「為我們個人的健康而飲食」。自從1997年開始,我每年參加他的靜修,而後在2009年決定寫一本有關正念飲食的書,其中包括健康飲食的科學依據。我聯繫了一行禪師,請他為我作序(他為許多作家寫過序言,但卻很少與別人合著)。當我前去拜訪他,並向他展示我的書籍大綱時,連我自己都驚訝的是,我下意識地主動問他:「Thay,既然我每隔一頁都會引用您,您為什麼不和我合著這本書呢?」我的丈夫當時就坐在我旁邊,這個問題讓他感到震驚,因為他不敢相信我居然敢邀請這位世界著名的禪宗大師與我合著。Thay停了好一會兒,然後轉向我說:「為什麼不呢?!」我完全驚呆了!另一個大驚喜是,當我請Walter Willett博士(哈佛大學營養系前系主任)審閱我們的書稿並請他做背書時(我感到有些緊張,因為這是和一位佛教僧侶合著的書籍),Walter看了看封面,然後說:「我知道一行禪師!1968年,我曾邀請他到我們醫學院為抗議越南戰爭發聲,讓大家知道這麼做的重要性!」這同時讓我感到震驚和驚喜。我搜索了關於正念飲食的科學文獻,但在2009年,除了暴飲暴食領域以外,很少有關於正念飲食的研究。鑑於不良的食物和媒體環境,以及人們一心多用的傾向性和飲食越發匆忙的趨勢,在21世紀,正念飲食是一個值得被接受、實踐和研究的重要主題。自2009年以來,正念飲食的相關研究已擴展至體重控制、糖尿病和心血管疾病等領域。根據一行禪師所述,正念是關於活在當下:全神貫注當下正在發生的事情,有意識、清晰和鎮定地看待事物。這需要做到一心一意,即一次只做一件事。Thay正念訓練的精髓在於,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訓練自己一次只做一件事,而且從始至終保持完全專注的能力。這可能僅僅是我們今天邁出的第一步,打開和關閉電燈、刷牙、穿衣服、喝茶或咖啡等等非常簡單的事情。通過像這樣將身心融合在一起,我們將在生活中變得更加活在當下。當我們全然地完成每件事情的時候,會產生一種充盈的滿足感,每時每刻都感到更加快樂和幸福。想要完全了解、意識到並培養這種美好的正念能量,我們需要不時地停下來。在繁忙的日程安排中學會停頓修整,我們就有機會將自己置身於正念練習中,回到我們內心一直以來都在那等著我們的平和的港灣。知道正念這個概念只是一個開始,而不斷地練習正念才是最終目標。Thay教導我們在醒著的時候,正念可以完全融入我們所做的一切事情中,包括步行、聆聽和洗碗。當我們走路時,就用心地走路,僅僅只是走路。當我們從一個房間走到另一個房間時,別再想著手上的項目、截止日期、議程等等其他事情。用心地行走,可以讓我們更加充實。像獅子一樣走路吧,邁出的每一步都專心致志,腳心可以踏實地落在地面上。以這種方式行走將使我們擺脫擔憂、焦慮和緊張。另外,當有人與我們交談時,只需深入聆聽,不要急於思考自己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這樣,我們可以更好地理解他人正在試圖傳達給我們的內容,而不僅僅是將我們先入為主的觀念強加於某個事物。對於以前的我來說,洗碗確實是個苦差事,尤其是經過漫長的一天之後。但是,自從我跟著Thay學習後,我洗碗時就像用心給一個嬰兒洗澡一樣。我發現這種雜務已成為我晚餐後最喜歡的靜心練習!每天,眾多領域的知識、待辦事項、討論、簡訊或電子郵件都會持續消耗著我們的注意力。專注地呼吸幾下,每天有意識地定期至少做一些練習,比如十次吸氣和呼氣,就可以給我們的大腦重新注入活力,使它變得更加清晰明朗。Cheung博士,您還組織了一些冥想小組,包括線下和線上視頻。您為何如此強調冥想在我們生活中的重要性,尤其是在當下這個時期?
關於正念對健康益處的研究正變得越來越全面和多樣。1999年的時候在PubMed上僅能搜到三篇有關正念的科學研究。從2000年到現在,卻有六千逾篇有關正念的研究得以發表。除了有助於控制壓力以外,科學表明正念還可以預防抑鬱症和焦慮症的復發、改善心理健康、對癌症患者的心理產生積極影響、減輕腰背痛、降低血壓並積極改善神經退行性疾病患者(例如帕金森氏病,多發性硬化症和纖維肌痛)的生活質量。還有令人振奮的證據表明,正念對包括糖尿病、肥胖和飲食失調等一系列身體問題有益。有趣的是,有關幸福的最新研究表明,正念和感恩是決定幸福的兩個重要因素。一行禪師的教導也強調了這兩個因素對幸福的主導作用。在2019年發表的《關於正念與身體疾病:簡明綜述》這篇文章中,Jeffrey Greeson和Gabrielle Chin博士提出:「正念訓練帶來的持續性的幸福感和生活質量的提升,表明正念特別適合作為傳統醫學對症療法的補充治療。它可以提升自我認知、自我意識、自我護理,自我調節和疾病自我管理的能力。」隨著我們人口的老齡化,人們越來越關注在姑息治療中使用正念來支持臨終患者、其親屬以及醫護人員,從而有可能改善臨終護理的質量。我知道您在冠狀病毒來襲之前正在哈佛大學公共衛生學院組織一次正念研討會。將來會按計劃舉辦嗎?
是的,一定會的!當我們的學校重新開放並允許人們參加研討會時,院長辦公室將再次確定辦會日期。您打算與愛爾蘭的Ivan Perry教授進行合作研究嗎,您將研究什麼呢?
是的。在2019年4月,Walter Willett博士邀請Ivan Perry教授來我們系的研討會作報告的時候,我了解了他在愛爾蘭團隊的研究情況。他的幻燈片總結部分包含兩個詞:「相互聯繫」和「相互依存」,這提醒了我他可能也是一行禪師的學生,因為Thay在他的教學中經常使用這些詞。演講結束後,我立刻去找Perry教授,問他是否知道一行禪師。他說:「當然!我讀他的書已經有很多年了,但我從未見過他,也沒有參加過他的靜修活動。」當我告訴他我與一行禪師合著過一本書時,他感到十分驚訝。隨後,我們再次見面,並期許如果能和他在愛爾蘭的團隊合作一項關於正念飲食和正念的研究,那將是一件很棒的事情。去年夏天,我去了科克大學,與他的聯合首席研究員Fiona Geaney博士會面,討論了在科克進行試點研究的合作。我們正在擬定一項研究計劃的過程中。2019年11月,Perry教授還拜訪了一行禪師在德國建立的「歐洲應用佛學院」(European Institute of Applied Buddhism),並接受了為期一周的正念訓練。您之前的一些經歷可能與您擔任波士頓芭蕾舞團顧問的工作有關。芭蕾舞是一項嚴謹的藝術,要求舞蹈演員在進行複雜動作時保持高度專注。這是否為您目前專注於正念練習埋下某種伏筆?
波士頓芭蕾舞團的管理人員非常關心他們的芭蕾舞學生,尤其是那些參加暑期班的學生。他們認識到學生們有巨大的壓力,因為要變瘦來符合「以瘦為美」的審美標準,因此有很多人患上了厭食症。那是在20世紀80年代初期,我被邀請做營養相關的講座,來幫助他們養成更健康的飲食習慣。在波士頓芭蕾舞團的經歷並沒有促使我專注於正念練習。那時候,其實我還不知道正念是什麼。我發現有趣的是,您和Gerald Chan曾經是同學。您對此有什麼願意分享的嗎?
1973年,當我在哈佛大學公共衛生學院開始我的碩士課程時,我們全班只有3名華人:Gerald Chan、Lee Chin(我們於1975年結婚)和我自己(見下圖)。實際上我在香港讀中學的時候就和Gerald認識,當時我們就讀於同一所學校,叫聖保羅聯合教育學院。我也認識他的父親TH Chan(陳曾熙)和他的母親,他的母親是一位優秀的藝術家。Gerald是一位出色的演說家,在高中時代就已經頗有名氣了。我仍然記得有一次他在晨會上的表演,他朗誦了一首詩。令人印象十分深刻!▲ Lee Chin, Lilian Cheung 和 Gerald Chan您曾經說,您的事業並不是一帆風順的。您會為剛剛起步的年輕人提供怎樣的建議和智慧之言?
需要良師諍友,即找到好導師,培養可以在整個起伏人生中支持你的友誼。把練習正念當作一種生活方式,它可以幫助你意識到、並喚醒內心的覺知、身心的感覺,並且清晰地覺察外力如何對你產生積極和消極的影響。它還可以幫助你了解自己的優勢和劣勢,並為所擁有的一切而深深感恩。在危機期間保持平靜如水的狀態可以幫助你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案。定期度過「懶散的一天」,並重新與自然建立聯繫。記住,生活中充滿了痛苦和障礙,但是當我們能夠保持正念和覺醒的狀態時,總會有一條出路。這是由我帶領並由哈佛大學公共衛生學院錄製的簡短冥想的連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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